缓黏合起来。她夸张地一咧嘴。
“女士。”他认出她来,“你吓到我了。抱歉。”
“不。这不算什么,我死的时候比这更惨。在故事里,我的尸体被杀手砍成了碎片,治安官发现时,它们散落在大厅地板上。”
尤利尔喉咙发干,不想讨论她的死相。“你说看见”
“科恩。”幽灵女士告诉他,“你看见了我丈夫,是不是”
“我的确看见一个男人。他也是幽灵你丈夫”
“没别人。”
“别这么肯定。”我可没见过他,尤利尔心想,我又不是锁匠卢格。“什么情况我是说”
“他回来这里,然后找到了我。”她指了指头顶。
“你们是被辛塞纳召唤出来的”尤利尔明白了。
“我不知道。科恩不像我,他对那女孩很友善,他们似乎早先便熟悉了。”埃希犹豫片刻,“似乎有人在她之前来过这儿,用某种神秘力量召唤了科恩。后来银歌骑士噢,圣骑士到公馆搜查,他只好先离开家,到外面躲避。”
还有这种事尤利尔一挑眉,心里觉得多半是玛格达莱娜。德拉说她的秘仪在唤醒埃希之前并没成功过,这倒不是谎话。“你丈夫是刚刚回来的吗,女士”
“我没见到他,至少刚才没有,所以才会问你。科恩回来是你们离开后的事。”
三天前“我看见有个男人从书房拿了一把锤子,接着出门去了。”尤利尔说话时瞥一眼织机,那行字不见了,留在上面的是“给达拉什的信”。他收回目光。“你对此有何想法”
“什么想法”幽灵皱眉,“科恩不。我不知道,事实上,我可没瞧见他回家来。他生前就总是夜不归宿。”她恼火地一扯嘴角。“当时我们有许多敌人要操心。”
锁匠卢格的故事中,卢格是主角,因此编写者的叙述中带着明显的倾向。但听了这位“配角”的话中细节,尤利尔开始相信作者的公正性了,以经验判断,寻常人家不大可能遍地树敌,而埃希没否认丈夫谋夺他人祖宅的劣迹。
“可以想象。”我也处在人人喊打的境地,咱们同病相怜。“之前我还听见你在尖叫,是出了什么事”
“尖叫”埃希怀疑地重复。
“是在叫科恩。你要他住手。”
幽灵盯着他。“你真是不对劲,小子。我敢说你出了什么岔子。”她一挥手,“是的,我会告诉你实情。我刚刚一直在花园里祈祷,而你上窜下跳地跑来跑去,吵闹不休,我不得不回来瞧瞧。”
尤利尔若有所思,点点头。
“至于科恩,这家伙没在我眼前露面,你却说他回来过我是他老婆,他一回家我就会知道。你明白吗我生前就有这本事,死了也不例外。”
“或许我产生了幻觉。”他表示。“你的丈夫是生意人”尤利尔转而问道。
“不是修理工、木匠或者其他拿锤子的职业。”幽灵讥讽。
“当然,寻常人家也会备有相关工具。没什么好奇怪的。”
埃希不快地盯着他。
“那石匠呢”尤利尔摊开手掌,展示仍在燃烧的奇异石块。“你丈夫的生意与石匠有关系吗”
幽灵女士恼怒非常“我受够了莫非你听不懂我的话你和那女人一个样,都是”
她的声音消失了。
“我就知道。”尤利尔轻声说。他看着幽灵的身影逐渐淡化,直至变成透明的空气。占星术借助物相,同时也在借用存在于公馆的“事相”。埃希记得某些生前的事,但当谋杀发生时,她其实并不了解其中内幕。
于是石块的“过去”覆盖了幽灵埃希记得的“过去”。她没有在这段情景中出现过,因而他驱动魔力后,埃希便从占星术引发的神秘现象中消失了。这么看来,幽灵作为命运展现的载体实在太不稳定。
但话说回来,石块的“过去”既然能覆盖幽灵女士的记忆,或许说明它比这位公馆的最后一任女主人知道得更多有人穿门而入。
“科恩先生”尤利尔问。他不指望对方回应,但男人茫然地抬起头,似乎听见了他的声音。学徒心一跳,赶快去瞧那架织机。
上面的字迹又变了你是科恩吗
它不是在问我,尤利尔明白了。这是我的问题诸神在上,这东西代表竟然是我的“过去”
学徒后退一步,感到非常荒谬。我一千年前没来过这儿,这点毋庸置疑,为什么占星术会将我当成“事相”他搞不清楚。
迟疑之间,男人已找到了锤子,走出公馆。尤利尔本能地跟过去,打开门寻找他的踪迹。这次他离得很近,开门之后,学徒立刻瞧见一双悬空的脚。
尤利尔吃了一惊,连忙抬头。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吊在二楼阳台,两只脚垂在正门的屋檐。她面孔青灰,皱纹扭曲,眼睛瞪着前方。她的裙摆被撕碎,但衣着完好,只有头发因极度的惊恐而纠缠在一起。一根皮带从乱发中探出,笔直没入黑洞洞的阁楼窗户。
一时间,学徒想到德拉收集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