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转剑尖,把火焰埋入大地。杜兰达尔沉默地伫立,钢铁之中却亮起丝线般的脉络,一点明红若朔洄的新血笔直回涌,爬上剑柄。
他松开手,任火炬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在地面燃烧。烈焰荆棘交织成网,随火点上升构筑出环形的屏障。“神学家”下意识后退,但她决不可能快过光,最终与石像一同被围在焰光笼罩的范畴,眼看着头顶天空在灿烂辉光中消失。
不夜堡垒
“我还是首次来到内部。”罗珊停下脚步,在光壁前打量,石像们却有一大半左冲右突,不断尝试突破。
另一半则冲向手无寸铁的来蒙斯,竟半点不去攻击圣剑。这是自信还是痴迷不悟,他说不准。
第一座石像在火里熔化,汁液漫天飞舞,第二座石像撞进它的残骸中,徒劳挥舞长矛,被烈焰吞噬。堡垒发出嗡嗡的鸣叫,与每一个在内部施展的神术共振,合奏赞美露西亚的乐章,让碰到墙壁的石像浑身起火地跌落。
当他夺下对手的长矛,将最后一个冲刺而来的诺恩凋塑砍成碎片时,罗珊终于放弃了突破。她吹了口气,一道字符从口中吐出,将几座碎得不那么厉害的庭侍串起来,重新加入到守卫的行列中。
“很结实。”
她评论不夜堡垒的用词不算尖锐,显然因为她的巫术已无功而返。这非单纯的神术,而是神职所赐的职业神秘。来蒙斯不相信她的巫术能直接操纵神术效果,事实证明了他的推断。
“恐怕今夜我们得一起度过了,女士。”他告诉“神学家”。
“今夜”罗珊哼了一声,“我从不跟蠢货过夜。你以为我是自己来的”
来蒙斯皱眉“你有同伙”
“只不过是个小辈,但她远比联盟的傻瓜强得多。把圣经交给我,我就留下她们的性命。”
“夏妮亚拉文纳斯。”此人是寂静学派唯一的新生代空境,比来蒙斯还要“新”上一些。他以为她还在尹士曼搜寻另一卷圣经忏悔录。“一个已经太多,两位法则巫师代行者阁下绝不会容忍。”
“他必须容忍,尤其是在尹文捷琳回到诺克斯前。”罗珊宣称,“否则他就得想办法去和第二真理大人谈判了。或许斯特林大人会见他罢。问我的话,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干,而你们当中唯一聪明些的玛戈达来娜死后,露西亚教徒的脑子都不怎么灵光。”
一个狡猾的微笑出现在她唇边。“若你坚持,那杜兰达尔呢誓约之卷或圣剑,来换你可怜的同盟们的小命。公平公正。”
“那你等不到明天了。”来蒙斯不理睬她报复性的条件,决定先拿下她,再去支援商队。至于尤利尔的计划,他无法再报以指望。恶魔结社和教会骑士还好,法则巫师可绝非高塔信使能处理的麻烦,也许此刻她已经得手了“比起圣经,你的命虽不值议会的同盟,但相信你那小辈会乐意选择你的。”
“真到了最后,你就会考虑我的条件。”
“交换的基础并不存在。在这里你传不出任何消息,女士。”也休想让我丢弃荣誉。
“别说得这么肯定。”罗珊眯起眼睛,“事态如何,就让我们走着瞧。”
她从带着血气和白霜的厚毛下爬出来,只觉手足冰冷,脚步发软。有人扶她到柴堆旁坐下,便要起身离开。
“等等。”她祈求“能把它点燃吗”
对方摇摇头,“这里够亮了,不用点火。”
“可这是地窖,我很冷。”
“密闭环境更不能生火。”他走开了。
德拉只好抱紧自己,蜷缩起来。她的大腿感受到草席中冒出的凉气,鞋里的脚趾硌着沙子。原先她会为自己的景况自怨自艾,到如今却只有庆幸。好歹我完好无损。
地窖遍是伤员,但光线充足,映照出左侧躺倒的两三个昏迷的士兵,血浸透了绷带和衣物,另有十多人疲惫地围在箱子旁,从里面掏出枯叶子咀嚼。他们虽然不是个个带伤,但也灰头土脸,士气颓靡,只有蒂卡波完好无损,正与矮人领队佩欣丝激烈地交谈。德拉不禁竖起耳朵。
“不到时候我说过”
“没错,是你晚了。在你到之前,我们已经启动了它。”
仪式。德拉心想,目光转向她们身后,那里安置着唯一的光源。
它远比魂灵秘仪复杂,底图绘制在一张材质不明的座台上,主体悬于空中。八角十六线,运动的环与栓,边缘浮有点点星痕,它具有的神秘奥妙是她无法辨识的,只能瞧见它发出的光。
“恐怕我们难以成功,队长。你不了解闪烁之池的状态,她一直按特定轨道运动,不断接近诺克斯,这意味着通道的参数将长时间处于稳定的缩小”
“等到特定的数值,通道才能打开。这我很清楚。”佩欣丝说,“但现在未必不能成功。据我所知,黑城建立在罗盘高地上,比所有实验仪式的场地地势都要更高,我们不能完全照搬当时的情况。”
西塔眉头紧皱“可又能高到哪儿去再说,距离不只有高度相关,闪烁之池的降临位置应该在联盟附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