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形针佣兵团是个成规模的、具有强大凝聚力的、拥有明确分工和对应部门的冒险者团体。起码他们是这么自称的。
不过尤利尔清楚,他们的自夸也算不上太过,他见过许多冒险者,其中约克出身的诺克斯佣兵团堪称翘楚,但就连诺克斯佣兵也很难与其相比。两者被雇佣的性质不同考尔德团长从不主动参与大型战争,而回形针的佣兵以此为生。“风语者”奥尔丁尼特的气质与伊士曼的雾精灵使节截然不同,他是士兵,不是营帐里的指挥官。雾精灵贵族们可以在血肉横飞的战场边谈笑风生,因为贵族战俘即便是异族间也能用赎金交换,死亡轮不到他们头上。
“在神秘支点眼里就是凡人。”尤利尔告诉他,“很遗憾,七大支点的神秘生物大多数是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冒险者不是先民传承。神秘度是神秘领域的阶级,我们都知道贵族老爷在平民面前是什么样子。干嘛要争论这个,多尔顿他们自己都不担心。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账,这可是你说的。”
“冒险者和凡人有区别,他们”
她没把酒泼过来真是万幸。“有必要这样吗”尤利尔觉得头都疼。“夜莺还没出门,我们自己就先弄得人尽皆知了。塞琳卡莱穆女士拜托我们保护他们,这只是顺路。沙特艾珀和克莱娅女士毕竟是回形针佣兵团的成员,寂静学派不会把冒险者划到敌人的行列。相信我,巫师们大都很傲慢。”
“我也不乐意和你们同行,尤其是你这样的西塔小鬼。”克莱娅说。医师端着酒杯路过,步子不停,在尤利尔转身前离开了。
橙脸人做个鬼脸。“总有比那更糟的,比方说当事人在你身后。”
所以不能让她陷入危险。尤利尔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出于对吟游诗人和女医师自尊的考虑,多尔顿选择将话只说一半,然而他不清楚这其实与全部说出来没什么区别。他从来不懂委婉的含义。
“这更糟糕。”卓尔说,“她的确比沙特干练得多,但看在约克的份上,尤利尔,我们不能好吧,你以为我们是去逮树梢上的鸟儿么她和约克不同。”
“也许我们可以减少沿途的额外工作。况且,有克莱娅女士,我们多半不需要担心受伤了。”
“一旦他们与我们同行,尤利尔,讨厌他们的恐怕就不止有布列斯人了。”多尔顿也表示反对。“沙特的手指弹奏琴弦时和章鱼触须一样灵活,我不怀疑他在妓院里也这么熟练,但要那些指头去握匕首这恐怕是在强人所难。而他们要与我们同行,就别想有时间关注女人和琴弦。”他停下来。
尤利尔差点翻白眼。“他们是回形针佣兵团的人,你可以到大街上去问。这里没人喜欢他们。”
你要与两个佣兵同行索伦大惊小怪地写出咆哮体,你疯了吗你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壁炉前只有一个空位,尤利尔欣慰地发现,多尔顿终于找到回来桌子边的路了。
为什么塞琳卡莱穆不能是只夜莺呢
尤利尔重新打量这名女佣兵。她对情报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关键在于这些情报的出处。从伊士曼开始,他们一直都在猎杀教会的夜莺,期间也没少与别的夜莺打交道。塞琳卡莱穆的消息来源似乎扑朔迷离,可他有种直觉,一种对谎言的敏锐嗅探
“一些人不这么想,使者大人。他们藏在盖亚的长袍下,假装自己与虔诚的圣徒同样光鲜。寂静学派会为了他们集体承担的名声而遮掩事实,但这些人可不觉得这是恩惠。事实上,学派巫师也在清理盖亚教会,好让真理的学说借助传教士的脚步遍及大陆。”
“盖亚教会是寂静学派的从属。”尤利尔提醒他们。谁要是真的将两者分开来看,那才是昏了头。
“事实上,我一清二楚。你们也根本没想隐瞒,不是么尤利尔先生,据说你要找教会的麻烦。”塞琳用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他。“有这回事吧”
“他们在那儿干嘛”学徒立刻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好吧。”他一拍额头。“寂静学派也得向冒险者寻求帮助了,我真不意外。”在碎月事件后,他被告知高塔外交部也与诺克斯佣兵存在从属关系。这根本不稀奇。只不过寂静学派干嘛找上一支战争雇佣兵团“可我不认为同行是个好主意,女士,你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沙特和克莱娅将前往莫尼安托罗斯。”雾精灵开口,“我们的团长率领他的队伍等在附近,他们在那里汇合。”
“但愿你们的新工作一切顺利。”他说,“请放心,我们明天就离开,不会妨碍诸位。”最好我们互不妨碍。
更糟糕的是,学徒心想,这张日程表还不是直接交给我的。高塔先知和占星师似乎很清楚他的命运,连乔伊都有所了解,他们按照记录随心所欲地安排他的未来,并对他抱有莫名其妙的期望和信心。而在前往目的地的道路上,他永远也遇不到顺利的平地要么阻碍重重,要么干脆是迷雾中的十字路口,堪比微光森林的那座神秘花园。说到底,我的选择与否真的重要么尤利尔怀疑先知早就清楚他会怎么做。
然而对尤利尔而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