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的缺口。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隐形的危机。”西尔维娅即便蠢了一点,但岁月流逝,怎么也给她的脑袋里留下零东西。她的神秘学识不下于索伦。“秩序是诺克斯的根基,我们也都是秩序生灵。秩序的漏洞意味着世界的漏洞,它们是恶魔和亡灵入侵诺克斯的通道。”
“这么危险。”学徒感叹。“那我们不能将缺口修补上吗”
门女士对他的建议报以轻蔑。“你以为秩序是什么破洞的丝袜虫蛀的木头这可不是用针和毛线就能弥补完好的东西我们与秩序的神秘度差地别,除非诸神重临,否则秩序的缺口是不可能被填补完整的。”
“诺克斯有很多这样的缺口吗”
“谁知道反正不会只有一个。你们高塔就是观测秩序的专业人士,还问我做什么”
苍穹之塔一直在监测诺克斯的神秘,这是每个神秘生物都了解的事情。但克洛伊并非只有占星师,占星师们也不会到处宣扬自己整在偷窥什么。
旺盛的好奇心早晚会给我带来大麻烦。但尤利尔继续问“我确实不该问你,可这里也没别人了。我们还是聊聊你知道的东西罢。那个持续了六十年的愿望约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学徒原以为是某个好阅人类闯进了微光森林的中心,但现在看来,让他来到这里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运气。
西尔维娅不大乐意。“一个贪婪的人类有什么好聊的”
然而她出于偏见和简单思维给出的人物形象,尤利尔现在是半个字都不信了。梅布尔玛格德琳是位隐居的自然精灵,但她并不跟真有任何关系。即便精灵女士的处事在人类眼中有些刻板,可也绝不会被人轻易愚弄。不别的,就从花园主人使用的魔法来看,尤利尔能通过恶魔的力量察觉到高环级别的神秘度。要是哪个人类敢在这样一位神秘生物眼下钻空子,那他就不是贪婪而是找死了。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梅布尔。
她重新做回餐桌对面,手里握着一束香草。一片片棕羽毛随着她的发梢摇动,空荡荡的左手袖口被绿丝线缝在一起,看上去颇为惊悚。“你猜的没错,我将每的许愿机会给他不是因为上帘,而是我自愿这么做。织梦师的确有能实现愿望的魔法,当然它也有其限制。”这里她却省略了。
尤利尔可以理解,神秘者对自己的职业魔法一向谨慎,否则被敌人针对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你就当我可以让许愿者得到满足好了,愿望出自内心,也会因心态的转变而消失。”梅布尔解释,“我用我的魔法驱使人们为我找到可口可观赏的珍稀植物,以此丰富我的花园。”
原来如此。尤利尔还没回答,就听见门女士西尔维娅的一声尖叫“你刚刚可口”他才反应过来。
花园主人装作没听到。“这是职业带给我的能力。织梦师很罕见,但我认为它是个生活职业”
但西尔维娅不放过她“我就你的花园这么单调希瑟在上,原来你把我们带来的魔法植物全都吃了”大门吱呀呀地乱晃。“梅布尔玛格德琳,你简直不配做自然精灵你这个亵渎自然的异端,残害生命的刽子手”她的谩骂开始重复,最后变成凄惨悲凉的嚎啕大哭。“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美人之邀你骗我,都是谎言明明是我让它能在你的花园里繁衍,你欠我的愿望”
她嘶哑的老巫婆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联想到锁先生之前的前因,尤利尔大概能猜出梅布尔干了什么。她原本只拥影美人之邀”的雄花,便将种子收藏起来。西尔维娅女士为了愿望带来了“美人之邀”的雌花,才使得七盏灯屋开满这种诡异的魔法植物。结果梅布尔培育花朵是为了食用,她自己还因惹怒了精灵女士而被变成一扇石头门。
莫非精灵都喜欢乱吃东西尤利尔望着这一出闹剧,一句话也不出来。直到精灵女士敲了敲窗框,一大团菟丝子噗得从学徒眼前闪过,结结实实拍在了门上。哭声戛然而止。
“那个人类叫沃尔夫冈,是个宫廷骑士。”梅布尔单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学徒婉拒都来不及。“他的故土正遭受战火的洗礼。骑士偶然听了织梦师的传言,便上我这里来碰运气。他不知道我只回应森林种族的请求。”
“可你答应他了”
“虽然规矩如此,但那朵玫瑰的色彩真是罕见。”她抿嘴微笑,似乎陶醉在回忆郑“最开始是种子,但魔法可以轻易催化出花朵。我叫它朝影,或者白夜。想想看,明明是一朵双色玫瑰深红近黑的边缘跟雪白的蕊瓣却几乎没有过渡的交汇。泾渭分明,毫无瑕疵。我听到它的花苞中绽放出独一无二的美妙歌剧,不是咏颂爱情,不是鼓舞斗志,它为理想的光辉在现实的尘埃中闪耀而歌唱。我听到它在呼唤希望。”她抚了抚雀羽。“那种意境实在是难以言表。意境,你懂吗意境。”
你难以言表的恐怕是味道吧。来到这里的路上,尤利尔可没见着这么美丽的玫瑰花。不用这朵“白夜”的下场如何了。西尔维娅得还真没错,梅布尔玛格德琳简直不该是个自然精灵。埃兰诺尔伯爵好歹还懂得挑食,这家伙却越是珍贵罕有的植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