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炉前,思绪又开始陷入了漫无边际的遨游。
伏尔甘那时曾面带不解地询问,这种代表着荣誉的武器为何不亲手锻造,而是要请他过来代为打造。福格瑞姆当时搪塞过去了,只说自己手生了。
但真实情况其实是另一回事。福格瑞姆尝试过许多次才意识到他已经握不住锻造锤了。每当他想静下心,各种思绪便会如同嘈杂的海浪声一般用来,击打他原本平静的心潮。
“这就是问题,伏尔甘。”凝视着那锻造炉,凤凰苦笑了一下。“工匠需要耐心与平静,我有前者,后者却早早地离我而去了。”
他转过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廊上很是安静,不仅是夜晚,白天也是。在那个经常在第一舰桥上熘达的人离开以后,没有人继承他的习惯。
福格瑞姆叹息一声,注意到他兄弟们的门都是紧闭的。
他本想出来找个人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好挨到明天早上继续例行会议。用任务来清理一下烦躁的心情,但这个期待现在显然是落空了。他可不想去敲门打扰。
就在他叹息之时,一扇门被拉开了。
红砂之主的脸出现在其后,他看上去很平静。
“为何我一点都不意外呢”安格朗摇了摇头。“仅有的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都不珍惜,你到底想做什么,福格瑞姆”
“比起我想做什么,我倒是更想问问,你为何会这么巧地推开门出来”
福格瑞姆抱起双手,反问道“你不会又在使用你的天赋感知我们的情绪吧”
“我还可以做更多。”
安格朗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银色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安静地滑上了,没有发出声音。他来到一扇舷窗前,恰好与福格瑞姆保持了一个较为遥远的距离。
就这样,他开始观察舷窗外的景色。
“有什么好看的”
话一出口,福格瑞姆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该问的,安格朗必定会使用一些非常适合激怒人的话来嘲讽他。
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是,安格朗并没有这么做。
红砂之主转过头,平静地回答“你说得对,泰拉的景色的确没什么好看的。至少在她的自然环境完全恢复以前没有。但我其实并没有在看她,我在思考,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你的话今天有些多。”
“现在是第二天。”
安格朗转过头去,毫不在意福格瑞姆的暗讽。“现在是凌晨一点,根据泰拉时来计算,已经是第二天了,福根。你的时间观念有待加强。”
“又要开始了,是吗”福格瑞姆无奈地一笑。“好吧,你又要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没有心思来做这件事。”
安格朗沉默片刻,又说道“曾几何时,发动战争后还是有敌人可供进攻的。我的一生都在战斗,我在战争之中度过我的时间。而现在我们的敌人却远在另一个世界,我们甚至无法对他喊出战吼,只能等在这里,等待进攻。”
“防御战术也是一种战术。”
福格瑞姆转过身,靠在墙壁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就将开始继续开始工作。
帝国即将进入全面战备状态,这意味着有一大批人可能会倒在工作岗位上。他们现在还能享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实属不易。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要连轴转了。
原体们不仅仅只是战争中的天神,还是后勤上的超人。虽说很多人都不愿意做这些事,但他们必须做。
为了胜利,他们可以做很多事。
“每座被建造起来的城堡都是要被攻破的。”安格朗回答道。“防御战术是最令人讨厌的,福根。难道不是吗”
“那得看情况,如果我们得保护一些什么比如平民或重要的资产,那我宁肯采用防御战术,也不主动出击。”
“那么,你恐怕会面临围剿。我们总是以少胜多,不是吗这件事说起来倒是显得很有气魄,哈,以少胜多但如果可以,谁不想做那个多的一方”
“这句话,我没有反驳的理由。”
凤凰哈哈大笑起来,白发飘荡“的确,人数也是战争中优势的一环你恐怕会和罗伯特很有共同语言。”
“算了吧。”
安格朗面色古怪地说“我得坦诚地告诉你,一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指挥官对于下属的士兵们来说是相当致命的。比如他那次登上你的船。”
“你非得提这件事不可吗”
福格瑞姆被噎住了,这件事经常被提及。而尴尬的人显然也不止罗伯特基利曼一个。倒不如说,福格瑞姆恐怕才是最为尴尬的那个。
“是的,我非得提。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将这个作战桉例编写一下放进书中告诉后来者如何吸取教训。一个并不怎么擅长近战的人选择孤身犯险,带着他的部队进入敌人的旗舰上进行跳帮作战,而这个敌人还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剑术大师。”
安格朗摇了摇头,做了个手势“你应该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