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打起了精神,那把短刀哪怕是被阴影包裹了,都时刻在削弱他的体力。更不要提他拔下自己翅膀的行为了,这代表着纳垢对他的恩赐。他亲手放弃了它们,此刻,莫塔里安仍然属于恶魔,但也不完全是了。
人的意志正在复苏,契机却是对杀死自己兄弟的渴望,听上去或许很是邪恶,但人类就是这样人类是一种很难被界定的生物,纯粹的邪恶与纯粹的善良都非常少有,而多数人,只是在不断地挣扎。
“是吗”
科拉克斯又笑了一下,沉重的铁靴踏入了那些被阴影刀刃制造出的灰尽之中,速度与力量兼具,令人感到可怕。他拉近距离,可怕的攻势立刻被发动。短刀在短短的两秒内进行了七次袭击。
眼睛、咽喉、心脏、手臂肌腱、然后又是咽喉与眼睛,最后,科拉克斯将它深深地刺入了莫塔里安的右手手腕,并狠狠地扭动了一下,彻底摧毁了他右手握持武器的能力。这只宽大的手掌如今正被拖吊在他的手臂之上。
科拉克斯再次后退,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镰刀的袭击。名为寂静的武器将他的战甲刮擦地嘎吱作响,用作保护的符文被群鸦之主自主熄灭了,亦没有启动护盾,甚至关闭了伺服器。他正以肉身穿着一身沉重的盔甲与莫塔里安战斗。
“你真的不需要吗”科拉克斯质问。“如果你想胜过我,仅靠言语和你的坚韧是不够的,莫塔里安。”
死亡之主艰难地喘息,这样的伤势足以令常人立刻倒地,罗伯特基利曼或许都无法承受这样可怕的攻击,但他可以。他的体魄让他能够挺过绝大多数危险,自然也包括这件。他不愿意承认的父亲所精心编织的能力正在迅速恢复他的伤势与体力。
几秒后,他的身体重回完好腐烂的完好。
“是的,就是这样。”莫塔里安低沉地说。“最终还是要用刀刃与暴力来对话的,科尔乌斯科拉克斯。除此以外,银河间没有其他的事物。一如我们被他制造出来的意图,我们是他的工具,专职杀戮与毁灭。”
科拉克斯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只是缓慢地叹了口气“沉默的坏处便在这里了,兄弟。他沉默,所以我们统统误解了他。”
“误解别告诉我你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别告诉我你不清楚发生在安格朗身上的事,也别告诉我你不知晓罗伯特基利曼对洛嘉的城市做了什么。”
莫塔里安没有愤怒,没有怒吼,甚至没有冷笑。他疲惫地握住镰刀,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遮蔽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还需要我列举些什么来证明他对我们所谓的爱吗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我从未诞生在他的实验室里。这样我就不必在他的虚伪与展露出的伪装中沉沦,我不必再试图说服自己些什么,我只需要恨他。”
“多说无益。”
科拉克斯没有让对话再继续,他抬起手臂,想要继续战斗。但是,一个嘶嘶作响的声音却打断了他“别夺走所有的快乐,科拉克斯,让我也参与一下吧如何”
群鸦之主眯了眯眼,他无法从科兹的笑容上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几秒钟后,他冷哼了一声,顺手将短刀扔了过去。莫塔里安适时转过身,嘶哑地问“你忍不住了吗,康拉德”
回答他的只有迫近的黑暗,这很符合他的康拉德科兹的了解。午夜游魂从来就不是一个崇尚公平战斗的人,他播撒恐惧,目的当然是为了削弱对手。如有必要,他会使用任何极端的战术来迫使敌人投降。
莫塔里安抬起手臂,旋转镰刀。兵刃交加的声音响彻整个枯萎平原,如同滚滚雷鸣。康拉德科兹将那把短刀握在右手之中,但所使用的武器却是左手之上凝结出的一把弯刀。
夜之主微微一笑,刀刃举起,直噼而下。莫塔里安举起手臂,再次抵挡,紧接着旋转长柄,意图用镰刀的尾部勐击康拉德科兹的左腿。
他没能成功,科兹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地跳跃了起来,弯刀横斩,恐怖的速度让他成功地划破了莫塔里安的咽喉。
死亡之主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捂住不断渗出腐朽黑色液体的伤口,却仍然没有放弃战斗。他再次用双手捂住镰刀,伤口竟然开始加速愈合。
他怒吼一声,朝着科兹冲来。奔跑的速度与气压便让枯萎平原再一次受到了重创,那些还未完全死去的植物开始在他思绪中哀叫,请求他放过它们,它们以呼唤着纳垢的名字,这名字却让莫塔里安愈发怒火中烧。
他从未想让自己成为这幅模样,也从未想让自己的军团成为那种样子。他的确背叛,但仍然自认为人可他现在算是什么
他现在能是什么东西
过于激烈的情绪开始让力量与速度再次飙升,夜之主眯起眼睛,用几个灵活地闪避躲过了莫塔里安最开始的几次攻击。但莫塔里安的进攻却开始愈发狂乱,挥刀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密不透风的刀势看似杂乱无章,但康拉德科兹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击的间隙。
他高兴地笑了起来“是的,就是这样,兄弟,来吧,来吧。来厮杀,来制造伤口,来播撒痛苦,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