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门推开,首先到来的情绪是敬畏,然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西卡琉斯没有察觉到其他任何一种情绪的来临,这种能力被那可怖而凄惨的景象彻底摧毁了,膝盖开始颤抖,如果不是陆行泰坦的人造肌肉纤维,他恐怕已经跪倒在地。
“吾主。”一名半跪于王座旁的灵能者缓慢地开口。“人已经带到了。”
王座上的人没有动弹。
他枯瘦的手指平稳地被放置于那堪称刑具的座椅两侧,复杂而密集的线缆穿过他的身体,在肋骨之间缠绕。一颗心脏虚弱地跳动着,他空洞的眼眶内什么也没有。他没有动作,那灵能者却做出了一副认真地侧耳倾听的模样。
“是的,吾主。我明白了。是的”
他低声回答着,兜帽下的面容肃穆而破碎,密密麻麻的伤疤彻底摧毁了他的容貌。过了一会,他开口说道“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忠诚者。吾主令我代为问候,他无法真正地与你们交谈,他对此感到抱歉。”
抱歉
四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在来之前,他们被隐约地透露过某些情报,墨菲斯托知道的最多,但就算是他,圣吉列斯也没有提前告诉他,这里有一位处境更加糟糕的帝皇。
那就是帝皇,是人类之主这点不会有错。他的灵能、天赋、灵魂乃至每个细微的感知都在向他说明这件事。墨菲斯托低下头,开始竭力保持冷静,不让情绪引动灵能。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灵能者再次侧耳倾听,他的长袍落至地面,背后的金色天鹰闪着光。禁军们安静地站在黑暗中,凝视着这场特殊的会面。
“吾主希望你们的旅程还算平静,同时,他也希望你们代他问候那位法师。”
“我们会的。”西卡琉斯勉强开口。“您不,这”
他最终也没能阻止自己。
“您还好吗”
声音颤抖。
这就是帝皇一直以来所承受的吗同时,他默默地想。
帝国内有无数阿斯塔特未能登上泰拉,就算真的有幸可以,也绝不可能面见帝皇。他们都知道他在受苦,都知道他在为全人类的未来而煎熬,但是有些事,如若你不亲眼所见,你不会相信。
你绝不会信一个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灵能者在几秒后给予了回答,额头上流下冷汗。墨菲斯托看得出来,他正在竭尽全力保持仪态“吾主说,他还好,尚能支撑。至于你们,远道而来的忠诚者,他想让我询问你们需要一些什么,我们会全力帮助你们。”
“我们需要一艘船”西卡琉斯谨慎地说。“以及一些可能的支援您知道我们的任务吗”
“吾主说,他知晓”
星语者喘着气,痛苦地弯下腰,呕出了一口鲜血。尽管他很快便直起身,但面容上的痛苦却怎样也无法掩饰。
“但他担忧你们将要面临的危险,吾主说,你们对我们的历史一无所知。而敌人往往就隐藏在这些过去的历史与时间之中”
“您为何不告诉他们”圣吉列斯担忧地问。
“这些事三言两语可说不清啊,圣吉列斯。”何慎答道。“你还记得自己在得知那些历史时候的模样吗”
大天使的脸部线条绷紧了,他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忘记呢理性与冰冷的现实互相冲突所带来的荒诞感,他恐怕再也无法忘记。那些真相所带来的刺激实在太大,大到他至今想起仍然觉得颤栗。
“这就是答桉。”
法师缓慢地摇了摇头“连你们都无法承受的真相,他们又怎能直接接受”
“可是,您所布置的任务会要求他们深入那里的亚空间难道他们不会发现真相吗”
面对圣吉列斯的这个尖锐的问题,法师只是笑了笑“任务”
圣吉列斯茫然地看着他。
“那不是个任务,圣吉列斯。”
法师的笑容收敛了。“这也不是一次对于她们的试探,实际上,如果我想知道她们彼此之间的战争进行到了哪一步,我大可以直接深入亚空间亲眼观察,何必花费力气跨越无尽星海带他们过去,甚至还要抹去有关这方面的记忆”
圣吉列斯皱起眉,何慎言一如既往的没有直说,但他已经透露的够多了。大天使已经可以推测出一些片面的真相,所得到的结果却没让他眉头有所舒展。
“和那位,有关吗”良久,圣吉列斯如此问道。
“和他有关,但也不全然是关于他。”
法师叹了口气。
“你瞧,圣吉列斯,我一直以来都以法师这个简单的身份而自居。这意味我是个研究者,也意味着我对很多事都保持着好奇心。那么,依照着我在白塔之中学到的知识来看,跨界在整个无尽星海中都只是少部分人的权利。”
“死去的奸奇没有做到这件事,为何那个活着的可以”
圣吉列斯安静地聆听,他当然清楚在这方面谁才是专家。
“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的跨界在两个世界间打开了一个通道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