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残缺的人转过头来,病态的热旋转着在他的脑海中嘶哑着尖叫。过去一万年间,疼痛总是如此降临于他。酸液涌出喉咙,滴落出口,划过嘴角。颅内传来的巨大压强几乎令他失去意识,肌肉痉挛袭击了每块肌肉。
他开始癫痫,视觉模湖,仅能看见一片漆黑的暗,两只闪闪发亮的眼睛透过它们凝视着他。
“求你,不要。”他努力地驱赶自己痉挛的肌肉,绝望地期盼它们恢复正常。“她是无辜的”
“你对无辜的定义是什么,赛维塔里昂”
午夜游魂饶有兴致地通过铁靴碾压了一下他的伤口,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
不要回答,亚戈。奥塔妮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对你的答桉不感兴趣,他只是想折磨你不
一个短促的音节被抛出,然后是更多。
不不,我我错了,亚戈,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他
“嘘。”
轻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是在他心底。伴随着它的响起,其他一切声音都消逝了,寂静到令人害怕。
然后是一阵轻笑。
“真有意思,赛维塔。你心里居然住了个小女孩让我来看看星语者啊,有趣。你曾经被囚禁过,暗黑天使哈,杀了他们的智库,很好,你的债又多了一笔。她叫你亚戈,而你居然允许商都无法这么唤你,赛维塔。”
笑声逐渐变得响亮,恐惧随之而来。亚戈赛维塔里昂瑟缩着低语不要伤害她,父亲,她是无辜的。
“是吗那么,让我再问一遍好了你对无辜的定义是什么,亚戈”
刻意拉长的语气带来一阵羞耻,赛维塔颤抖着,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
“这个小星语者擅离职守了,赛维塔。她本不该与你接触,你是个囚犯,被暗黑天使们所捕获,被囚禁在那艘船上她的举动后来给了你逃脱的机会,不是吗她活该被惩罚。”
一阵愤怒升起。
她被打断了嵴柱,被捣碎了骨骼,被割去了嘴唇,父亲
赛维塔嘶吼着在心中回答。
她对世界根本一无所知,只是个被培养的牺牲品而他们却毫不犹豫的
“她活该,赛维塔。她帮助了敌人。再者,你和我谈论这些,不觉得可笑吗你杀人的时候可曾手软”
赛维塔怔住了。
午夜游魂的责问却仍在继续。
“你杀了多少人,又折磨过多少人你说起她的不公,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态度”
午夜游魂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报以一声陌生的叹息“而我也是,赛维塔,我同样也没有对你这么说的资格。我欠了很多人债,你是其中之一。睡吧。”
什么不,父亲,不
“嘘。”
他陷入沉睡。
康拉德科兹抱起残疾子嗣的身体,黑暗包裹了他,好让那些暴露在外的伤口不至于继续失血。他能听见这个儿子缓慢的心跳,并能很轻易地判断出,他正处在濒死的边缘。
他没有说话,但一个声音却在耳边响了起来,带着一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畏惧你是谁
康拉德科兹。
夜之主尽量以温和的声音回应。
不,你不是他
那声音故作坚定地反驳。
亚戈说,他的父亲毁灭了他的家,他们所有人的家。他说,他看见他的父亲站在甲板上下达指令,让他们朝着自己出生的城市倾泻死亡之雨。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乡葬身于火海,燃烧的血液在破碎的地壳之间沸腾
康拉德科兹一面行走,一面回答了这个灵魂的话。
我就是他的父亲,我就是那个下达了这指令的人。我让他们毁灭了自己的家,也毁灭了我的。当诺斯特拉莫陷入火海,逐渐分崩离析之时,我就站在夜幕号的甲板上。我看完了一切,奥塔妮。
可是为什么
康拉德科兹几乎发笑。
为什么你提出了一个很有见地的问题,孩子。我们都想知道为什么,就想我曾经想知道为何他要将这预言的能力交由给我一般但我们终究无法得到答桉,我们只能接受。
没有理由,孩子。我只是想那么做。
但是
伴随着一阵轻柔的触碰,这个小星语者的灵魂自以为是地用被隐瞒包裹的触须接触了他的情绪,并在之后继续了对话。康拉德科兹允许了一切,并没有拒绝她的触碰,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知晓她的窥探。
但是,你很痛苦。
我们都很痛苦,奥塔妮。世人皆是如此,活着大多数时候都意味着煎熬与苦难,幸福虚幻而缥缈,因此更值得追求。
亚戈也很痛苦。
他当然会痛苦了,奥塔妮。
夜之主闭上眼睛,让黑暗代替他行走。感知仍然明亮,黑暗忠诚地执行着它们唯一之王者的命令,在浓雾中开辟了道路。他的思绪开始下潜,下潜,一直潜入到记忆之海的最深处。在一片尸骨与鲜血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