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扭曲的金属。
它礼貌地问“您不会真的认为,我敢于不做任何防护站在您这位黑暗之王的面前吧”
“啊,差点忘记了自我介绍。我名为”
“我不在乎。”
科兹打断了它,冷冽的微笑在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种深沉的、对于杀戮的渴望。午夜游魂消失了,但使他存在的一些东西却仍然存在。
“那么,您至少应该记住,我是一名万变魔君。”
恶魔优雅地躬身,手中看似木制的长杖轻轻抬起,随后重重地落下。地面为之震颤,雾气疯狂地涌入长杖头上,被凋刻而出的鸟爪所束缚住的一颗深蓝宝石内。
它咧嘴一笑“我为万变之主做事,黑暗之王。”
“我同样也不在乎这点。”
“您很难缠那么,您在乎些什么呢”
“与你何干”
万变魔君夸张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貌似惊慌失措地抬起了手中的长杖。
“您为何要在说话之时以看待屠宰之猎物的方式凝视于我真令我感到害怕。交谈之时,难道不应该凝视对方的眼睛吗您却一直看着我的脖颈与心脏啊,我有心脏吗”
它画风一变,咯咯直笑起来“您要猜一猜吗我有是否有心脏”
“我没有兴趣。”
康拉德科兹对它的问题回以了一个嘶嘶作响的短句。
他眯着眼,开始沿着这个生物如风一般的移动,黑暗包裹着他,使他化作漆黑的阴影。袭击可能会在任何时刻到来,而那万变魔君自然清楚此事,只不过,它仍然没有动弹。
它甚至微微一笑“在您无情地使用自己的权利将我撕成碎片以前我想向您展示一个东西,不,这么说对他实在有失尊重我想向您展示一个人,一个您认识的人。”
“你认为我会在乎吗”科兹的声音嘶嘶作响地在雾气中响起。“放弃吧然后领死。”
“死亡当然很简单,可是,有些东西却比死亡要可怕一百倍呐,尊贵的夜之王”
万变魔君嘶哑地笑了起来,从它抬起的长杖中,一道深蓝色的光辉涌现。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从中翻滚而出,他仰躺着,一只眼睛已经消失,左脸颊上的肉也是如此,深可见骨。手臂弯折,右腿从膝盖处被某种东西啃食殆尽。
而他的脸
万变魔君的笑声开始愈发嘹亮“您应当认识他吧”
我当然认识。
科兹停下了自己的移动,从黑暗的包裹中离开了。他的视野恢复了正常,不再是一片黑与白的分界线,因此能更清晰地看见那张残破的面容到底属于谁。
他怎么会忘记呢
过去塑造了他,就算他抵触、厌恶,也不能让这段生命从他的记忆中剥离。他是康拉德科兹,夜之主,但也曾经是午夜游魂。他曾是一个盲目追求正义的疯狂之人他曾亲自下令用轰炸毁掉自己的母星。
他没有片刻忘记的这些过去之事,在这一刻,从死尸的海洋中升起。
它们升起,并浮沉着被血浪席卷了。尸体在血浪中来到他眼前。其中一张总是带着点骄傲的脸,与这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的脸,渐渐地重合了。
康拉德科兹将目光从那血淋淋的人身上移开了,他默不作声地盯着万变魔君,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赛维塔你们抓住了他”
“是的,黑暗之王。”
恶魔再次优雅地躬身。
“如假包换,您的子嗣,您为数不多的骄傲之一我们抓住了他,我们幸运地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于那庞大的裂隙中抓住了这位自甘堕落,随着一艘破损的船四处漂流的群鸦王子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主动呼唤的我们。”
“哦,我好像不经意间透露了许多哈,您要猜猜看我说的是真是假吗就像我说的那样有没有可能,是您的这位子嗣亲自呼唤的我们”
锋利的牙齿从那坚硬的鸟喙中蠕动着探出,这并不符合鸟类生物学的一幕没有让康拉德科兹有所动容。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缓缓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谁说的清呢”恶魔笑着反问。长杖依旧停留在身前,深蓝色的光芒没有消弭,张牙舞爪地舞动着。
“您为您的军团注入了黑暗与诅咒,那些曾经高尚的人堕落了,而您那时却只是自怨自艾地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您对他们不管不顾,您有要求,却从不明说,只期望他们能自己明白。”
“坦白来说,这点,我很欣赏您。毕竟,如果所有谜底都要出谜之人自己揭晓,那么,谜语就太无趣了,不是吗”
康拉德科兹没有对它的话有所反应。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所谓的情绪流露,他甚至看都没看赛维塔一眼。这完全不符合万变魔君预先的猜测,它心中升起一抹担忧,却仍然保持着仪态。
不过,饶是如此坚定,万变魔君的优雅姿态也在这一刻出现了一刹那的停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它开始继续调动魔力维持保护性法术的运转,这其实没有多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