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的渴望。它逼近了,所以斯特德里克能看见更多的细节。
他通过自己仍然在摇晃的视线发现这东西的脖子上竟然带着一串颅骨项链,由厚实的头发捆在一起。它的那张丑脸上则被人用刀刻出了蜿蜒的八角星痕迹,已经愈合,扭曲的疤痕微微发亮,滚烫的血液像是岩浆般在里流动。
“射击射击所有人,朝那个杂种射击”
斯特德里克嘶声力竭地喊叫起来他很清楚,一旦这个欧格林进入战壕,那他们就全完了这些愚笨的东西或许蠢得和猪一样,甚至不会数数,可它们哪里需要学会识字或算数呢
如果你一刀就能将敌人连人带甲一起砍成两半,你就什么都不需要了。你只需要冲到敌人面前然后开始挥刀就行。
“下士,用破片手雷”政委的吼声在他身侧响起,斯特德里克回过头,看见仅有一只手的政委正在不停地从弹药储配箱里拿出破片手雷,动作迅速而焦急。
下士沉默片刻,将手中视若生命的光枪一把扔在地上,从腰间的武装带上抽出了一根结实的缆绳,所有打过两场战斗还能活下来的老兵都会将这种不起眼的东西留一根在身上。
有备无患永远是最好的。
他迅速拿起政委搬运出来的手雷,用缆绳串过它们的吊环与保险丝,打了个简单的活结。他在做这件事时手颤抖个不停,但仍然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任务。
半分钟后,一串手雷被斯特德里克从战壕中勐地抛出,不偏不倚刚好被扔在欧格林身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立刻响起,下士一边咒骂一边趴在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光枪。
他来不及观察战果,只是用手抹去了枪管上的泥土,随后立刻开始警戒瞄准十几秒后,爆炸所产生的烟尘散去了,仅剩下半身的欧格林站在原地,摇晃几下后便倒下了。
斯特德里克微微松了口气,政委立刻勐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干得好,下士”
政委的脸涨得通红,他一边探出战壕朝外射击,一边夸奖着斯特德里克的急智。
“天才般的想法一发破片手雷的确没办法对它造成致死伤,但连锁爆炸的破片手雷不仅能够保证杀伤范围,还能保证杀伤力绝对足够帝皇他妈的保佑你,下士”
战斗持续了一阵子,直到一阵尖锐的哨声传来。传令兵从后方狂奔而来,疯狂地吹着哨子,政委回过头“何事”
“天使们来了”传令兵兴奋地说。“他们即将抵达战场,我们可以进行推进了,政委”
“做得好,霍勒斯团长呢”
“团长正在东边战线掩护火炮阵地的移动”传令兵喘着气,行了个天鹰礼。“您有什么话要交给他吗”
“不,没有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愿帝皇将他无边的伟力分给你一点,士兵”
传令兵笑着离开了通讯系统早在四个月以前就彻底损坏,在一次撤离中,他们的最后一台通讯中继器也被迫被扔下了,自那以后,传令兵这一古老的职业再次回到了他们当中。
斯特德里克收回视线,观察了一下雾蒙蒙的战场。糟糕的气味冲入他的鼻腔,但下士却不为所动。他早已习惯,他专注地看着眼前这片惨烈的死亡之地,试图找到那些还还活着的敌人的踪迹。
他细致地观察了好一阵子,所能看见的只有残肢断臂和数不清的尸体,泥土早已变成深红色,与破碎的血肉混在一起,斯特德里克心想,但愿待会进行反推进冲锋的时候它们不会将我的靴子吞进去。
他衷心地希望这一点。
又过了一会,从雾蒙蒙一片的后方,影影绰绰的人影再次出现了。但他们不会再有冲锋的机会了阵线的东侧传来剧烈的啸叫,几秒种后,天摇地动。
火炮轰炸掀起了新一轮的尘土飞扬与震荡,斯特德里克早有先见之明地缩回了战壕之中,同时摘下帽子抓了抓自己乱糟糟还带着血的头发。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都是血,脏兮兮的手往上摸索了一下,一道狭长的伤口不出意料地在那里等待着他,并对他手指的到来致以了诚挚的问候。一阵扎心的疼传来,让他勐地颤抖了一下。
政委关心地问“你还好吗,下士”
“我想我还好是的,我想我还好。”
在火炮的轰炸声中,下士如此回答道“但我希望我别那么好,你明白吗,政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地,被咬过许多次的烟头塞进了嘴巴里,用唾液将其打湿,然后吸吮。斯特德里克含混不清地继续说道“我真希望来个人将我打晕过去,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这帮杂碎又卡在我轮班的点发起了进攻。”
政委也放松了下来,一名士兵给他递来一块脏兮兮的毛巾。他伸手接过,并道了谢。用颤抖的右手摘下了自己的宽檐帽,开始擦拭那被灰尘与泥土染脏的天鹰。他做的很细致,实际上,是非常细致。
“你最好快点,政委。”
斯特德里克一边吸着那个毫无任何味道的烟头,一边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巴里的伤口,隐约的腥甜令他稍微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