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
“警告”
天鹰式内置纹阵的声音在千百次的尝试后,终于在这一次次准确无误地传入她的耳中“穿戴者已被污染理智无法注入警告穿戴者已被污染,理智无法注入”
声音不再失真,但仍然尖锐,仍然恐怖。在这声音的催促下,她开始回忆起自己都做了什么,开始想起一切与沃斯托尼亚长子团三名团长的交谈,在那之后突兀地变得模湖起来的神智
亲手杀了迪特卡玛上校并刨开他的胸腹,用鲜血画下亵渎的法阵,吞食内脏纹阵从头到尾一直在警示她,但她根本听不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卡珊德拉面色苍白地记起她站在迪特卡玛上校尸体旁边时胃部传来的那种抽搐,它现在更为强烈了。这位以强硬闻名的舰队司令干呕了一声,绝望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她已经彻底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
但是那邪神到底是何时开始玩弄她的心智的
不,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我随时都有可能继续陷入疯癫之中
卡珊德拉转过头,抬起枪口,毫不犹豫地打爆了沉思者阵列。她不能确定自己现在短暂的清醒是否是那混沌的力量在作祟,必须趁着还能保持理智的时候摧毁沉思者阵列才行,前一条消息或许已经发出,但她不会再让第二条亵渎的消息离开圣戒号。
这间珍贵的遗物火花四溅,那些在圣戒号上被无数虔诚的工匠与神甫维修过的元件此刻尽数毁灭。天鹰式内置纹阵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警告着,机械合成音此刻听来却是那么悦耳。
但是,她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纹阵,开始自我销毁,摧毁任何你的记录中任何有关此事的记录与录像,不能让污染有任何可能性流出去。”
卡珊德拉凡勒斯库斯冷静地命令它,纹阵在一阵沉默后回应了她的命令。
“明白,很高兴你能短暂的回复正常,穿戴者。与你同行的这段时间很愉快,自毁将立刻开始。距离完成还有四十秒,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自杀,否则我自毁时所带来的剧烈高温会令你生不如死。”
“那正是我想要的。”
卡珊德拉凡勒斯库斯坚定地说“我做了错事,我应当赎罪。我不知道帝皇会不会原谅我,但我必须惩罚自己的不忠与愚蠢帝皇啊,请您保佑圣戒号上仍然忠诚的人”
她跪倒在地,开始无休止地于生命的最后时刻念诵帝皇祷言。
虚空中传来一声笑声,她没有听见。始作俑者快速远离了此地,星炬的光辉非她此时所使用的形体能够承受的。她还能在这个世界逗留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趁着这最后的时间来让这世界变得更加混乱一些。
恐虐钟爱战争与杀戮,色孽喜爱欢愉与享受,纳垢只想研究瘟疫,播撒生命。但她不同,她没有目的,没有计划,没有规则。
她只是想让世界变换不休。
那些侥幸得知混沌存在的凡人以为她想毁灭世界错了,如若毁灭世界的可能性真的存在,奸奇会不留余力地摧毁它。世界必须存在,如果世界不存在,她的存在也将毫无意义。
她并不为这次的临时起意的失败而感到懊恼在她的世界中,本来就不存在胜利这一说法。所有人都在为胜利而战,但她只想看见这世界在一片变幻莫测的火焰中燃烧。
星炬于此刻光辉大作,她微笑着看了一眼它,随后便乘着至高天内涌动不休的汪洋迅速远去了,伴随着一阵愉悦的笑声,她消失在此界,再无任何影子留存。
复仇号。
当星炬的光辉闪烁之时,何慎言终止了他和罗伯特基利曼的讨论。
法师皱眉的模样让基利曼立刻站了起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已经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在他看来,老师别的都好,就是不喜欢把话说明白这件事十足地令人头疼。别说解释一下了,他就算把事情做完也不会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幸好他讲课不这样,否则基利曼估计自己现在可能还放不出来任何一个完整的魔法。
“老师,怎么了”
何慎言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星炬刚刚闪烁了一下被动的,有什么东西牵引了它。”
“会是泰拉吗”
“不,我想不是。”
尽管说是这么说,法师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泰拉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网道已经被我彻底焚烧毁灭了。恶魔们不可能违背至高天的规则,强行地从一个已经没有出口的地方挤出来就算有叛徒现在敢于去突袭泰拉,也会立刻在千里之外被泰拉空间站的防御措施变为宇宙间的尘埃。”
“我真正担心的,是卡珊德拉凡勒斯库斯和她的圣戒号还记得多恩的话吗”
罗伯特基利曼当然记得。
多恩之所以会给人以稳重的印象,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张几乎从来不笑的脸,还因为他每次说话前都会深思熟虑,以确保自己能以最简短的言辞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罗格多恩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