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何慎言发出一声拉长的鼻音,越过基利曼向他的书桌走去,他翻阅着那些写在羊皮纸卷上的政务,不时还会特意停下来看看基利曼写在一旁的点评。
“您不相信我”
“基利曼,罗伯特基利曼,我刚收不久的学生”
何慎言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来“你是个老成的、天生的政治家。而政治家们又是极佳的演员,在不涉及到你的兄弟或尹芙蕾妮的事时,你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他缓慢而有力的叙述逐渐让基利曼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你将情绪压在心底,几乎从不外露。哪怕是与你最亲近的子嗣也几乎无法了解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为何在面对尹芙蕾妮时,你却总是会失去所有的城府呢”
“那是因为因为”
被无情戳穿的基利曼开始不停地重复两个单词,何慎言终于大笑起来。
“噢,别这样,罗伯。”他亲昵地叫着基利曼的昵称。“你这样反倒坐实了我这完全不牢固的推测。”
“只,只是推测”
“不然呢”何慎言冲着他眨了眨眼。“不是推测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事实吗还是说,你想它成为事实”
“我”
“好了,好了。玩笑时间就此结束,是时候说些正事了。”
打断了基利曼的施法,何慎言打了个响指,给自己变出了一把扶手椅,就落在基利曼办公桌的对面。他走过去坐下,舒适地叹了口气,随后做了手势,示意基利曼也落座。
“那么,谈话正式开始。”
何慎言的手指搭成塔尖状,来回弹跳着,互相碰撞。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书房厚重的大门也无风自动,被关上了。基利曼本能地察觉到,有某些大事即将要发生了。
“你能调动多少阿斯塔特,基利曼我指的是极限战士们。”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基利曼一面分析着这问题背后潜藏的含义,一面给出了一个相对来说非常谨慎的回答“您要多少”
“别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你有多少”
“恐怕我无法给出具体的回答。”基利曼矜持地一笑。“我只能这么说,您需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何慎言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自己写了个阿斯塔特圣典,结果自己才是最不老实的那个但他也没深究,只是略过了这话题。
“具体需要多少,我会在之后告诉你的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对远征怎么看”
“远征”
“远征。”
“什么样的远征”
“一场收复失地,旨在复仇的远征。”
何慎言停止了手指的舞动,一抹金色的烈焰浮现在指尖,并逐渐扩大,直至成为一颗微型的小小太阳。
他屈指一弹,将其送往基利曼的书房天花板。那枚微小的灵能太阳在其上开始缓缓旋转,基利曼凝视着它,一言不发,等待着法师的下一句话。
“赶尽杀绝,不外如是。”
人类法师如此说道。
“平民、士兵,阿斯塔特商人、画家或底层的矿工,不论身份阶级,不论血脉贵贱,我甚至不在乎他们其中的一些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缓缓伸出右手“老实说,基利曼,我并不如何在乎这件事。恐惧之眼的始作俑者阿巴顿已经被我杀死,形魂俱灭,他的走狗与爪牙除了少部分得以苟活以外也统统被我撕碎了灵魂,但这还不够。”
“因为还有许多恶魔在银河之中狂笑,因为还有许多星球正在遭受它们的蹂躏,因为还有无数的,无法反抗的,手无寸铁的人正在遭受活地狱一般的煎熬”
“我不能对此视而不见,我不能。基利曼。所以我要发起这场远征,我要杀了沿途见到的所有叛徒或恶魔,我们会从泰拉出发,一路碾到恐惧之眼最深处。我不在乎保密事项,我甚至打算让整个银河都知道这件事,如果有东西打算来阻击我们,那就让它们来。”
基利曼凝视着法师,看见他咧开了嘴,握紧了右手在那一刻,天花板上的金色太阳熄灭了。阴影投下,在法师的脸上形成锯齿状的阴影,他森白的牙齿仿佛透着死亡的寒气。
“因为它们都会死。”何慎言说,笑着。
基利曼站起身来,他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面对他的问题,何慎言却收起了那副反派作态,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咳嗽了一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拍了拍基利曼的肩膀。
“”基利曼茫然的看着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发生什么了我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去哪了
何慎言又咳嗽了一声,打开了一扇传送门走了进去,在奸奇死去以后,他已经能够无视昔日的传送门限制了,此时倒也能进行一些星际传送就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他对基利曼说了句话。
“我很欣赏你的行动力,基利曼,但考虑到你的那位相好正在门外偷听,我决定还是等你解决了这件事后再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