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如冰冷的寒气般弥漫,法兰茜丝卡觉得自己的嵴髓彷佛变成了冰块。
那些永不熄灭,由魔法供应的蜡烛全都熄灭了,彩绘玻璃反射着月色,照进大厅内,将众人的影子于地板上拉的老长。他们的影子合在一起,像是某种巨大的怪物。
“什么情况”有人问道。“魔力供给怎么断了该死,为什么我无法施法了”
他惊慌地喊叫起来“天杀的,安到底是什么情况”
“闭嘴”
安于黑暗中严厉地说道“冷静下来,你们怎么像孩子似的不要惊慌,还有谁不能施法的”
她本来还想问更多问题,却突兀地感到有人在身后凝视着她。女人勐地转过身,她身后却什么也没有。那些厚重而精美的挂毯被风吹动,扑腾着,撞回墙壁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风
这里不应该有风才对
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上涌出,安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嘘。”
“谁”
她惊慌地转过身,这时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中正充斥着恐惧,这种她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有的情绪。
然而,这次却还是和上次一模一样。
身后没有人。
冷风呼啸而过它们吹过关着的窗户,吹过空无一人的大厅,吹过厚重的挂毯,最终吹到安一丝不挂的身体之上。她颤抖着,试图施法,可体内的魔力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给她丝毫回应。
雾气更重了,它们自黑暗中涌出,像是某种东西即将到来的注解。她向后退去,一直到自己挨着墙壁才稍微安心。她想观察大厅,想看清楚那黑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完全遮蔽了她的视野,雾气继续逼近,浓重而冰冷,一个脚步声开始在黑暗中缓缓逼近。
“谁”
她朝着黑暗中厉声喊道,同时举起右手,疯狂地驱动着魔力,试图找到反抗的办法“我警告你,我是安丽斯,我是避世之人们的领袖,无论你是谁,你都正在做一件你没法承担的事”
脚步声停住了。
很好,这说明他知道避世之人是什么组织那么,他是谁该死,为什么我还是不能使用魔力
安丽斯于心中焦急地呐喊,同时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她继续喊道“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否则这个世界都将与你为敌告诉我,你把其他人怎么样了”
“呵。”
一声轻笑响起,一个东西被人从黑暗中抛了出来,扔在安丽斯脚下。它骨碌碌地旋转着,安丽斯低头看去,喉咙里险些响起一声惊慌的尖叫。
那是朱利安奈尔里斯的头,在经过仪式的转化后,他本应该成为不朽的生命才对。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三十个避世之人通过安丽斯的法术彻底转化了自己的生命形式,他们分享数万人的生命,如果有人要杀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他都得先杀死那数万普通人可是,有谁能做到这件事
“让世界与我为敌,真是好大的口气。”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平静。“你以为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安丽斯先是一愣,因为已经有很久没人这么对她说话了,随后,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比如许诺利益,或是拖延时间之类的话术。可是,她却没法发出任何声音。
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他穿着一身黑袍,颜色深沉的就像夜色。他举起手,安丽斯立刻飞了起来。她的身体顺从地飞到他手中,被捏住了脖颈,扣住了喉咙。
“感受到了吗”他问。
安丽斯惊慌地点头她的确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正在她体内流转,从喉咙开始,经由她萎缩的心脏,空荡的胃袋,以及早就失去作用的肺。然后它继续往下,往下一直延伸到了脚底板。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男人平静地一笑。
突然间,安丽斯知道了一件事她被允许说话了,但只允许说一个句子。她立刻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说出了一句话“那是你的魔力”
“答对了。”
男人朝她点点头,轻声问“你知道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吗”
魔力开始缩紧,就像是绳索,套住了她。但这绳索不是套在她的手、脚或者脖颈上。而是套在她的骨头上。
“不”安丽斯尖叫起来。“不不不这不该是我的结局停下来你啊天呐好痛你正在撕裂我”
“好好感受,安丽斯。”
男人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同时稍微加大了一点力量“我要你好好感受,明白吗”
痛苦依旧在她脸上绽放,而她却开始不由自主地遵循着他的话行动她的大脑立刻开始好好感受起了这份痛苦,与此同时,男人的叙述仍在继续。
“我会一点点将你的骨头从你体内扯出来,完整地。想象一下那画面吧,安丽斯。然后是你的灵魂,是的,我会将你的灵魂从你那可悲的脑子里扯出来,然后将它化作灰尽。到最后,你什么都不会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