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被卫兵点起火烧了马车,被逼迫着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活生生烧死。
矮人厨师则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卫兵们发现了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而男爵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屠杀持续了三天,在这三天之中,男爵尝试过诸多办法。收买卫兵,用自己的名头送一批人出城,亦或者是走海路将人送走,没有一个成功。亨赛特铁了心要将高岩城内所有的非人种族赶尽杀绝,他对钱财的渴望胜过了一切。
男爵绝望地待在家中,他不愿再出门面对这些。
如果是其他国王做这种事,杰洛特会觉得惊讶,并感叹于国王的愚蠢。可亨赛特做这种事,他却并不惊讶。杰洛特和他早就见过面,对于他来说,这位国王虽然不是窃贼,但也与之相差不远。
“事情就是这样,猎魔人大师。”
男爵靠在他的椅子上,面色苍白,神情呆滞“我说完了。”
向男爵告别后,杰洛特离开了他的家。
男爵的家中没有任何幽灵出没的痕迹,这位可怜人大概率只是自己吓自己。
这种情况有过许多桉例,早在杰洛特还是个新手猎魔人的时候,他就处理过一起丈夫因为疑心病误杀妻子,最后因为愧疚感疯掉的事。村民们说他是被恶灵附身了,是妻子的灵魂纠缠不休,让他自杀了。
结果杰洛特擦好恶灵油进门后,看见的只是一个上吊的可怜人。他因为自己的妻子太漂亮就怀疑她和村里的其他人私通,却又没有证据,在酒后杀死妻子后每天都活在悔恨当中。
人们总是会因为自己的良心而受到谴责。
猎魔人背着剑,若有所思地走在路上。
男爵的遭遇对他来说并不稀奇,这种故事在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上发生了太多次,多到甚至不足为奇。别说是非人种族,就是当地领主下令屠杀村民的都有。
而男爵的性格杰洛特并不想贬低这位罕见的,有良心的贵族。可他必须实话实说,坦格利安男爵不太适合做一个贵族,他太敏感,太脆弱。
委托泡汤了。
天色已暗,他漫步回到南娜的旅店。法师正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喝着酒,干净的桌面上摊着一本书。店内客人不少,但都没有高声谈笑,这是南娜店内的规矩,来这儿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体面人,他们倒也颇为享受这种地方。
也正因如此,猎魔人的出现显得格格不入。
杰洛特泰然自若,甚至有些享受他们异样的眼神。他迈着不慢不快的步子走到了法师对面,沉重的坐下,还没开口就叹了口气。
何慎言将那本书翻了一页,顺手拿起厚实的木制酒杯喝了一口。他于文字中抬起头,瞥了一眼神色不快的杰洛特,随口问道“你的委托如何我没在你身上闻到水鬼的味道。”
“接了个本地男爵的委托,我本来以为我有的挣”
猎魔人摇了摇头,伸手拦住在店内充当帮工的男孩,让他给自己拿了瓶酒。等到酒来了,他喝了一口,杰洛特才继续他的话题。
“那个男爵在委托上写,怀疑自己被幽灵缠上了。我去了之后,发现他家里根本没有幽灵,他是因为愧疚感在自己折磨自己。”
“哦”何慎言感兴趣地合上书。“听上去是个不错的故事,让我听听。”
于是,杰洛特将男爵的叙述完完整整地给法师说了一遍,他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酒,亨赛特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显而易见。如今的科德温境内到处都是四处乱窜的松鼠党游击队,他们袭击农夫,抢劫商队,不杀平民的屈指可数。
种族仇恨大肆兴起,而这一切拜谁所赐呢
敢说的人都被吊死了。
杰洛特摇了摇头“我真怀疑那可怜的人能不能撑过今年冬天。”
何慎言笑了笑,男爵是诸多贵族中一个少见的个体。他比起那些因为钱财与父辈姓氏而自觉高人一等的人要好得多。
他拿起酒杯,与杰洛特碰了碰杯“别想太多了,杰洛特,你只是个猎魔人,管不了所有事。”
“我知道。”杰洛特沉闷地回答。
杰洛特的确管不了所有事,但他是个乌鸦嘴这件事货真价实。第二天一早,两名卫兵敲响了旅店的门。
他们的态度相当公事公办,只是例行盘问,说出来的话却让杰洛特的表情变得阴沉了许多“猎魔人,你在昨天去过本地坦格利安男爵的家,是吗”
“是的。”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傍晚五点左右。”
“那么,这件事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卫兵冲着他点了点头。“验尸官说男爵是在后半夜死的,可怜人,愿梅里泰莉女神保佑他的灵魂,愿他安息。”
“男爵死了”
“是啊,他上吊了。”卫兵同情地摇了摇头。“我还挺喜欢这位贵族先生的,起码他把咱们当人看咳,我说的有些多了,猎魔人,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卫兵们转身离开,杰洛特坐在店内大厅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