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还能是哪再不然就是帝皇显灵,肯定是因为我睡前的祈祷感动了她,所以她才让我梦到了这些。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兴高采烈地围着瑞拉奔跑了起来,指着金色的桥梁与周边澹蓝色的天空欢呼着。瑞拉却沉默了起来。
这不是梦。
他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有着健康的肤色,骨节分明,完好无损。与他记忆里无畏笨重的炮管与动力拳套截然不同。瑞拉慢慢地抬起头,向前走去。那孩子仍然留在原地玩闹着,瑞拉在他心中,或许真的就只是个梦里的人物。
离开了那孩子,瑞拉向前走去。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就连意识也是如此。不断有人从他身后走来,或是和他并肩行走,或是超过他。也有人单纯留在了原地,不愿动弹。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谈,他们的意识在此时合为一体。
他们越往前走,金色的光辉就越闪亮,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大桥末尾。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纯粹的虚无。人群停在他身前,瑞拉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看上去很疲惫。
这是瑞拉的第一个念头,紧随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荒谬之感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要做什么
带着这种茫然,瑞拉看见那男人缓缓抬起了右手,听见他说“他需要你们的帮助。”
谁
瑞拉没有问出口,却感觉那男人在看着自己。
“他。”
男人慢慢地说,面目逐渐被金光吞噬,他的形体开始颤抖。巨大的光柱取代了他,从他站立的地方勐然升起,剧烈的爆炸声几乎让瑞拉失聪,可那男人的声音却坚定地钻进了他的脑海里。
奸奇的陷阱一个接着一个,她不仅仅只是将那些恶魔扔出来送死那么简单,而是借由它们的身体施展了堕落的法术。帝皇几乎能察觉到其中每一个恶毒的细节,但他终究无法看清每一个。
好比现在这个。
由邪恶的巫术所构成的乌云从混沌的彼端而来,遮蔽了他的视野,令他看不清任何事物。追踪奸奇的踪迹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他喘了口气,那种正在被撕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他驱使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停下。
不能停下,这还不是终点。
天火于剑刃上燃起,带着他的血帝皇挥动剑刃,不复此前的迅疾。奸奇的战术很成功,他的体力被消磨了。准确地说,是他的精神正在被消磨、被吸取。
剑刃缓慢,但仍然坚定。巨大的乌云被噼开,露出内里的一颗星球,火焰将其焚烧成闪闪发光的玻璃。他走过它,碎裂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帝皇抬起剑刃,挡在身侧,一只爪子将他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奸奇用她那令人厌恶的笑声嘲讽着他的无力,帝皇听见她说“很快,你就将看不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任何新生儿在有了自我意识后终究会睁开眼睛的,他们会想要观察这个世界。所以,你的眼睛会被她夺去。下一步,她会拿走你的手臂,谁又不是从触摸开始认知世界的呢”
奸奇非常有耐心地向他说着,一击即中,随后直接逃离。她完全不和帝皇进行正面作战,只是不停地用她的恶魔作为陷阱消耗他的体力,并且用恶毒的言语试图去打击他的精神。
后者不知有没有用,但前者显然卓有成效。
帝皇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逝,他知道,奸奇说的是对的。他露出一个微笑,天火再次从背后涌出,帮助他稳住了身形,不至于撞碎几颗星球后再停下来。亚空间内因为他们的战斗而动荡不安,诡谲的波动异样的漂浮着。
一片迷雾漂浮而来,在他不远处停下,奸奇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真的,老朋友。你这样做毫无意义。你让自己失去了风度,下场拿着剑像个疯子一样跨越亚空间追杀我,却碰不到我半根手指头,自己就已经快要累死了。”
“这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回答。帝皇双手握紧剑柄。随着指节握紧,剑身的纹路流光充溢,电火奔腾,将利刃包裹在烈焰之中。他抬起剑,沸腾的火焰咆孝着向那不定的迷雾袭去,将它烧的干干净净。而奸奇的声音仍在回响。
“这有什么意义呢”她又问了一遍。
“我能操控无数人的命运,扭曲生灵们的心智。但我从不这么做,因为这样太无趣了。我更喜欢躲在背后用细节一点点地浸染他们的生命轨迹,让他们自己走向毁灭。这样才更有意思。而你,老朋友。你却心甘情愿地放弃那些真正有趣的道路,为自己挑选了一条无法回头,满是痛苦的荆棘之路。”
“我不能理解你。”奸奇坦诚地说。“所以我要摧毁你,我必须摧毁你。从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就看见了今天,我就感知到了你我之间的命运。这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有更高维度的存在操控着我们的心智。但我不在乎,因为”
“你很快就要死了,就在今天。”奸奇欣喜地说。“还有你的帝国,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帝皇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