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光柱(4k)(1 / 3)

“啊”

长久的,不间断的尖叫声正在禁堡中响起。

这建筑与皇宫基本融为一体,贯穿了整个喜马拉雅山峰。宏伟无比,但只有少数人能够被允许来此,他们的职责与数量相比完全不成正比。

星炬庭在过去的岁月里始终维持着一万名灵能者的成员数量,对比起那维持燃烧星炬的巨大责任来说,这一万名灵能者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但他们只是维持星炬,真正起到引导作用的,还是人类之主。

禁堡的顶峰是一座被掏空的山峰,内里被凋刻而成了星炬大厅。恢弘,除了粗大的缆线与那些复杂的仪器以外没什么装饰。分外单调,甚至没有一把椅子,空旷的大厅内不断传来冷风的呼啸。

石壁还维持着原始的模样。在过去的一万年间,每天都有一万名灵能者在这里念诵经文,虔诚的使用着自己的灵能来为人类的未来添砖加瓦。

而今时今日,他们正在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不停地死去。

又是一声尖叫,何慎言的手指因为这声尖叫而抽动了一下。

一个坐在后方的侍僧完成了他的仪式。他的血肉开始颤抖,骨骼扭曲着透体而出,在令人牙酸的的声音中变为了恐怖的模样。

然后是他的皮肤,发皱、变得透明。深蓝色的灵能光辉从体内穿透了出来,短暂的停顿过后,灵能突兀地暴戾了起来,将他整个人都点燃成了深蓝色的火炬。

血肉开始融化,那令人不安的细密声响足以昭示侍僧在经受何等的痛苦,他的尖叫声始终未停,但他燃烧自己的动作也始终未停。

有时候,人类可以单凭意志拒绝一些东西。

钱财、长生不老的诱惑、美丽的异性,又或者是生命。忍受痛苦,忍受折磨,忍受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

三十秒过去,侍僧成为了一滩还在冒着青烟的澹蓝色灰尘。

他的灵能从那灰尽中升腾而起,狂躁的无主灵能在灰尽上盘旋了一会儿,于山洞内发出空洞的回响,和侍僧们的诵经声混合在一起。最后,它呼啸着没入了法师体内,令他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合十的手掌也颤抖不已。此前与纳垢作战留下的伤势还未痊愈,这些暴躁的灵能入体反倒起到了反作用,不仅没有加速伤势的愈合,甚至令他的痛苦愈发剧烈。

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颤抖着呼吸,肺部火燎般的疼。和吸取灵能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他身体的一种错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用于警示他。他在短时间内吸取了太多能量先是亚空间内的那些星球,再是这些灵能者。

复杂的能量混杂在一起会产生极多复杂的反应,讲的通俗一些,那些能量正在他体内产生爆炸。而何慎言刻意没有去阻止这个过程,他需要这种疼痛。

如果他想主导星炬的光辉,他需要以下几个条件。

第一,和帝皇同等的意志力。

第二,和他一样或至少比较相似的灵能波动。

第三,痛苦。

一万年间,他不间断地引导星炬的光辉来为帝国的船只指引方向,引导前路。星炬早已熟悉了他灵能之内无处不在的剧烈痛苦,如果想要绕过星炬的自我保护机制,何慎言就必须这么做。

这种方式让他想到了一个词语。

献祭。

以四千七百人的灵魂破碎为代价,换取一个机会。

他们心甘情愿被献祭,被充当祭品换取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何慎言没有保证他一定能成功,也没有给出任何成功率,他只是将那计划说了出来,然后说自己要去试一试。

仅此而已。

全体侍僧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实际上,就连一分钟都不到,他们就同意了。他

四千七百人的死亡耗费了半小时,灰尘铺满了地板,发出难闻的焦湖味。他们的最后馈赠漂浮在何慎言头顶,一个接一个的没入他的身体。一旁观看的基利曼将自己的后槽牙咬得紧紧地,脸部线条无比坚硬。

他不知道帝国的未来会怎样,实际上,精于思考与计算的政治家罗伯特基利曼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

他只是衷心地祝愿法师成功。

安格朗还坐在那长长的台阶之上,他熟悉这里。两个平行的世界,一些东西截然不同,另外一些东西却极其相似。好比他屁股下的台阶。他放空着自己的脑海,竭力地让自己不要想起吉瓦多伦,他不想再次变得愤怒起来。

一个人接近了他,安格朗连头都懒得抬,只是平静地告诉他“我正在试图保持冷静,你最好不要尝试激怒我。”

“跟你搭话为何会被视为激怒你呢”

“因为我现在不想与任何人进行交流。”安格朗生硬地说,语气好似坚冰。他的手指正在巨斧的斧柄上摩挲着。

来人在他身边坐下,与低着头的安格朗不同,他是抬起头的。白色的长发披肩散在脑后,他抚摸着自己脸上浅浅的伤疤,凝视着空中那金色的太阳,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