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次的药剂师。
“没错,帝国提倡牺牲,牺牲乃帝国之基石。但我们并不提倡毫无来由的牺牲,你们的生命乃是帝皇的货币,必须加以善用。如果我不来,你们是否要将这愚蠢的行为持续下去,直到战团内部有人因此死亡”
“死在自己的兄弟手里”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沉闷,没有任何人出声或是呼吸的稍微放肆。整个驻地大厅内只剩下安静最纯粹的安静。
片刻之后,牧师站了出来。
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随后,他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战术匕首,用那把刀将自己头盔上代表着战团的图案刮花了。
金属摩擦的声音何其刺耳。
牧师沙哑着嗓子,他说“阁下,是我煽动了我的兄弟们做出这愚蠢的行为。我想我不配再呆在我的兄弟们之中了。”
何慎言严厉地注视着他,而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回到队伍中去,牧师。你的确犯了错,但惩罚的方式由我来定。你有疑问吗”
“这”牧师结巴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此很快就红了眼眶。“我没有问题,阁下。”
“很好。”
在这个瞬间,牧师很确信他看见了一抹微笑。
“你的惩罚很简单,牧师。你的惩罚是为祂奋战,直至你生命的终结我要你化身成异端与叛徒们最深沉的噩梦,将死亡与鲜血播撒至他们每一个的头顶。你须使它们哀嚎、痛苦。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之中死去。”
他的眼眸骤然亮起,那纯金色的神圣光辉再一次亮起,很快就充斥在了整个驻地大厅之内。金黄色的羽翼于他身后凝结,他的声音也变得如同雷鸣“你有异议吗,牧师”
“没有,阁下,我接受我的惩罚。”
牧师低下头,如此说道。
“那也算是惩罚”
安格朗看着何慎言,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管那叫惩罚那简直就是奖励如果在我的军团里有这么个傻子做出这种事,我早就亲自把他打一顿然后取消军衔了”
“每个军团内部的习俗都不一样,安格朗。你或许能在你的军团内推行那一套,但我面对的是一个战团,一个来自于极限战士的子团。他们有自己独立的传统,我当然要采取折中的方式。必须让他们明白这么做的愚蠢,但也未必非得要惩罚那名牧师。”
原体缓缓摇着头“别逗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是在奖励他。”
何慎言不置可否地说“或许吧,但因赛尔战团长已经对我说了。那位牧师向他要求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认为自己有罪而且愧对他的兄弟,所以他决定不再说话、不再以真面目示人。并且希望自己能够在每场战斗之中都前往最危险的地方作战,用敌人的鲜血与死亡以洗涤他的罪孽。”
安格朗那刀削斧凿一般冷硬的脸上此时竟咧出一个微笑“不错,不错。”
何慎言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开始忙活灵能法术的模拟。他的指间此时正有两个微型的灵能法术凝结,其中一个乃是灵能闪电链,另外一个则是单纯的灵能风暴。虽说体积被法师缩小了很多,但依旧有着危险的力量。
在这空隙,他像是不经意地问“所以,你和福格瑞姆之间的战斗是谁赢了”
“什么战斗”安格朗疑惑地问。
法师抬头看了看他,像是在看一块说话的石头。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
“你干嘛摇头”
“因为你输了。”何慎言笃定地说。
安格朗的脸皮抽了抽“我没输”
“你的反应和刚刚那可疑的沉默已经让我知道了真相,安格朗。”
“好吧,我的确输了。但我那是让着他,毕竟我的确不应该用他子嗣的事去试探他。”
“如果你坚持这么说的话,我倒也也不是不能相信你的说辞。但我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安格朗。”
何慎言的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他又抬起头来。这次居然连灵能模拟都撤去了。闪电与风暴湮灭在他的指间,发出啪的两声轻响。他轻笑着说“你在心虚。”
这次,安格朗沉默了非常久。
“我承认,我这次的确做得太过了。”安格朗说。“我只是,有些感同身受。就像他一样。”
他叹息了一声“在这个宇宙里,有一个叛变的我。我的子嗣们也大多都是叛徒,我不知道要以何种面貌去面对他们。只是单纯的杀了他们吗就连福格瑞姆都会收敛他们的尸骸,我又要怎么做呢”
“你可以效仿福格瑞姆。”
“不,那样太软弱了。”安格朗闭上眼。
“他们虽然叛变了,但也是战士。我不会用火焰去焚烧他们的尸体,他们就躺在战场上吧,这样,任何人就都能知道他们是力战而亡。风沙会吹拂他们的尸体,血肉尽去,骨骼会躺在废墟之中。每当微风吹过他们空荡的肋骨,这便是他们留给这世界最后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