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法师抬起头,脸色罕见地有些阴沉“我们正身处包围圈。”
安格朗眯起眼“你指的是什么”
“简单来说,我们现在正身处恐惧之眼的升级版,大裂隙旁边。”何慎言的脸上带着嘲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谁。
“附近还有帝国的军队吗”
“我哪知道”法师摊了摊手。“我不是万能的,安格朗实际上,我现在感觉很糟糕。”
何慎言没有说谎,他现在感觉真的很糟糕。
就像是海洋生物来到了陆地,身体内的魔力依旧庞大且如臂指使。但连接那个口袋维度的连接失效了,没法再从里提取魔力,而且四周空气里的粘滞感让他非常不喜。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罕见地让法师有些暴躁。
安格朗皱了皱眉“是因为带着我跨越世界的关系吗看来你和灵能者们还是有些相似的,你得休息一段时间了。”
“不。”何慎言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他迅速地适应了现在的环境。海洋生物在一分钟内进化成了陆地生物。
“事情越早解决越好,让我来看看,如果你没事做的话就帮我警戒一下吧。”
他盘膝而坐,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地面上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划出了繁复的花纹,泛着蓝光的巨阵很快就出现,将他笼罩在了里面。
何慎言紧闭着眼,考虑到亚空间的存在,他没像以前一样直接用精神力量扫描四周的星球,而是采取了一种较为安全的方式。
虽然有点慢,但足够安全至少不必担心被那四个无孔不入的混蛋恶心。他可不想自己在放松的时候都有个人在脑子里念叨各种混账事。
安格朗站在他身边,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原体的感知极其灵敏,他很快就大约估算了出来,这颗星球的重力大约是正常泰拉态的112倍,对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身处一片荒野之中,不远处有一片森林。
安格朗嗅了嗅空气,他的嗅觉告诉他,
这里没有人类的痕迹,但他仍需做好准备。安格朗扯下自己身上的长袍,将它们撕成长条,竖在腰间。露出建壮到了极点的上半身。他离法师稍远一些,保证在自己随时都能跨步回到他身边的距离。
随后一拳轰击在了地面之上,泥土横飞,安格朗面无表情地用拳头制造出了一场微型的地震。他站在深坑之中,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块足够粗大的石头。安格朗将它搬了出来,开始单凭手指雕刻起这块石头。
最终,他做了三把石枪出来。对付凡人,他不需要武器也足够。但若是有混沌叛徒在,那他就需要武器了哪怕只是这些聊胜于无的东西也好。
等他做完这一切,法师的调查也结束了。他睁开眼,蓝光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地面上的法阵消失了,只剩下灼烧过后的痕迹“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背着石枪,安格朗用碎布将它们在自己背上束缚地更紧一些,问道“坏的。”
“附近有个混沌阿斯塔特战帮。”
“好的呢”
“好的”法师慢悠悠地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让安格朗险些一颗心脏停止跳动的话“如果我没看错他们应该被称为吞世者。”
安格朗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吉瓦多伦,克制。
他看着头盔目镜反射里那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心中默念着克制。考虑到他的身份,这个行为简直令人感到无法理解他是一名混沌阿斯塔特,而且还是臭名昭著的吞世者的一员。
这个从上至下全部都是疯子的可悲堕落军团里居然还有这种人是的,有的。
不是所有人都甘心堕入黑暗面,也不是所有人都狂热地信仰那个坐在黄铜王座上的颅骨之主。大部分吞世者最开始只不过是想追随他们基因之父的脚步罢了,但在之后的岁月里,鲜少有人能保持一份少见的清醒。
屠杀、鲜血、颅骨。
这三个词才是他们的常态。
吉瓦多伦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他的盔甲因为老旧已经失去了右边的肩甲,且满是伤痕。对于混沌阿斯塔特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他们没有维修这个概念尤其是吞世者,你不能指望这帮疯子里有个机械教的人或是技术军士。
如果要更换的话,他们会靠抢。但吉瓦多伦不同,他拒绝这么做。他的盔甲上也没有那些亵渎的异端装饰物,仅仅只是涂装成了红色而已。吉瓦多伦可以这么形容自己。
他是个疯子。
身处在一群叛徒中间,和他们委以虚蛇,但仍然盼着有朝一日能以战犬的身份死去,而并非现在这副模样。
只可惜,他知道自己的梦或许永远也不能实现了。他脑海中的屠夫之钉又开始疼痛了,吉瓦多伦颤抖着从一旁的木箱上拿过一根崭新的金属棒,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后开始发出压抑的嚎叫,没过多久,房间内就传来了金属被咬碎的声音。
他以这种方式克制住自己对于杀戮的渴望,但并非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