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朗的堕落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法师觉得有些荒谬,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工具、原体们也只是工具的帝皇的同位体竟然如此富有人情味。他比起一个神明,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有着真实的喜怒哀乐和情感。
帝皇沉默了一会,另一个自己所做的事情让他发出了一声叹息“我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儿子”
“你把他们当做儿子,他可不一定。那么,你这算同意了”
帝皇平静地说“我从没说过我会拒绝难道他们不是人类吗”
何慎言笑了“好吧,在这点上,你们俩倒是一模一样。”
“不过,你要小心。”帝皇的灵能在皇宫中一扫而过,何慎言来到这里的这个现实被他从时间线上遮蔽了,帝皇说“祂们或许会发现你届时,我们要面对的是八个敌人。”
“我倒是觉得祂们会先互相打出狗脑子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帝皇的声音中再次带上了些许笑意。“那么,去吧,法师。我期待你带着救援回来的那一天。”
安格朗感到困惑,他无法理解自己现在到底是以何种形式存在。
我死了吗
他尝试着低头,想要移动手臂,或是腿。但它们好像都消失了似的,无论他怎么想,身体都没有给出应有的答案。他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眼前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然后,黑暗中缓缓亮起了一点金色的光阳光,但并不温暖。安格朗凝视着那点阳光,紧接着,四周的黑暗瞬间变化成了宇宙。
他的意识就漂浮在一颗他极其熟悉的星球前方。
努科里亚。
他的故乡。
安格朗凝视着这熟悉的星球,随后,一道火球在宇宙中一闪而过,迅速逼近了努科里亚。那是一个降落仓一个年幼的原体们用的降
落仓。
他的视角追随着这降落仓一直来到了地面之上,荒山雪岭。和他当时走出降落仓时见到的情景没什么不同,可是,之后的事情却变得大相径庭了起来。
一群艾达灵族包围了年幼的原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尚且不足一岁,可身体已经在降落仓中发育的足够成熟,看上去已经是个幼童了。面对那些灵族残酷的袭击,原体展现出了非凡的战斗技巧与杀戮意志。
安格朗沉默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杀死了数百倍于他的艾达灵族战士。最后,那个伤痕累累的孩子站在尸体与雪地之间,鲜血染红了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随后,他倒在了地上。
“这不对”安格朗喃喃自语。
这种事他现在也能做到,可是当时他能吗安格朗不知道,他的过去和这个幻象里的情景截然不同。没有艾达灵族袭击他,他落在雪地里,随后一个人在山脉里游荡了数个月之久,依靠无师自通般的捕猎动物度日。
等他终于走出山脉,与人类聚落开始沟通之时,他已经是个身穿兽皮衣物的健壮年轻人了。
安格朗接着看。
原体倒在地上后没多久,一个战战兢兢的奴隶贩子就接近了这里。他是努科里亚的本地人,初见他的第一眼,安格朗就冷哼出声他废除了努科里亚上所有的奴隶制,处死了全部的相关从业者。尤其是这些可恨的奴隶贩子。
这个奴隶贩子舔着嘴唇,一点点接近了原体。随后将这个孩子带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接触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错。他只是单纯的,将这个看上去应该不简单的孩子卖给了一个竞技场。
或者说,一个奴隶角斗场。
安格朗默然无语。他看着那个自己在角斗场高层的照料下逐渐恢复,然后作为一个凑数的孩子,被扔进了角斗场里。和他相伴的是几百个同样弱小的奴隶,没有战士或年轻人。只有孩子与衰颓的老人,他们站在一个布满酸液的深坑之中,战战兢兢。
他也不例外,安格朗凝视着年幼的自己,他的脸上写满了害怕。这很正常,他现在甚至不会说话。一声沉重的钟响,角斗开始了。
奴隶们开始彼此厮杀,年幼的原体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没能躲避到最后,很快,一个老人就盯上了他。在自卫中,年幼的原体被迫杀死了他。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某种实质性的狂怒充斥了他的眼睛,令这个孩子变得有些癫狂,他在痛苦、害怕、疼痛之中被迫杀死了其他所有奴隶,随后凭着身体的本能爬上了角斗场中央的平台,活了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废除奴隶制。
注视着这一切,安格朗只觉得自己心中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这团火焰燃烧了很久,从未熄灭。
他看着那孩子被带到竞技场的主人极其家族面前接受所谓的嘉奖,他有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名,看着他在竞技场里经受着严苛的训练。看着他在数年里成为一位出色的角斗士也看着他是如何悲惨地遭受噩梦的。
那可恨的竞技场主人要求他和他视作父亲的人互相争斗,他拒绝了,随后被带去植入了屠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