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进修完毕回来时镇子已经没
了,你站在一片火海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人们的尸体和废墟一同徐徐燃烧。”
何慎言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面无表情,活像一尊雕像,过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
人被燃烧起来时,不会发出肉香。
相反,会散发出一种非常臭的味道,臭到你甚至不愿再呼吸第二口这样的空气。
何慎言就承受着这样的气味,他站在镇子的废墟之中,双手淌血,一只腿断了。但仍然能站立,在他身边,三百七十八具尸体要么躺在地面上,要么就被掩埋在砖石之下。
他们只有两个共同点一,他们都死了,二,他们都在被火焰燃烧。
火焰灼烧着何慎言的皮肤,他能感到那种灼烧的疼痛。前不久,他还满头大汗地在和一只恶魔周旋。但这会儿,恶魔已经不见了踪影。他额头上的汗水也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无血无泪的平静脸庞。
“嗬。”他突然笑了起来,颤抖的双手稳定了下来,在一瞬之间便比划出了数个复杂的手势。一道深红的锁链从虚空中伸出,捆在了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身上。
他非常高,也非常瘦。
通常来说,我们形容一个人瘦高瘦高的,会说他瘦的像是根竹竿。
但这个男人不一样,他瘦长的不正常,身体的比例是严重失调的。
他那张瘦长的马脸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恶意,任何人在瞥见那表情的第一眼都会感到毛骨悚然无关立场,无关任何事。你立刻就会知道,他是恶魔。
何慎言转过身来“你还不跑”
“跑为什么要跑”男人
反问道,他说话之间,尖利的牙齿探出嘴唇。它们甚至还在缓缓蠕动、生长。
他笑了起来“我还没拿到我应得的东西呢何先生,这镇子上的人在我这儿买了点东西,他们还没付钱呢”
年轻的法师摇起了头,他白袍上的血迹此时居然在火焰中闪闪发光起来。波动的魔力扫过城镇的废墟,火焰凭空长高了许多。
谷炪
“我已经厌倦了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他说着,开始缓缓靠近那男人。深红色锁链的一端被他握在手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活像一头赤红的蛇。
“我就把话说明白吧,利兰冈特。”何慎言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在这一刻,他看上去比恶魔还要像恶魔。“你死定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怎么杀了我”
利兰冈特像是扫去肩膀上的灰尘似的,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开了深红锁链。他微微笑着,那尖利的牙齿再度探出了嘴唇“你打不过我的,法师。唯一让我不杀你的理由只是因为你的老师是古一而已。明白了吗”
“你什么也不是你保护不了这镇子,你没法保护任何人。”它哈哈大笑起来,脱去了人皮的伪装。扭曲的肢体探出皮肤,随着火焰一同狂舞起来。
它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又可怕,带着阵阵回响“现在,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带走他们的灵魂了。试着来阻止我吧,年轻的法师。”
该死,魔力又开始了。
何慎言死死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痛叫出声。他紧闭着的唇边溢出鲜血,深红锁链被反制了。
法术反制后造成的后果是他体内的魔力此时正在疯狂暴走,就好像十个飞车暴走族骑着最新款的哈雷在你的后院玩漂移。
他还有机会,还能放最后一个法术只不过,后果会很严重。
但不会严重过眼前这个不会严重过自己坐视他们的灵魂被这混蛋带走。
“咳”
他呕出一大口鲜血,颤抖着倒在地上。
利兰冈特微笑着走过他身边,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贪婪与得意。
何慎言伸出颤抖着的手,他掰断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它们旋转两圈之后才塞进嘴巴里,打算咬断这两根手指。但他太累了,没什么力气。
没办法,他只好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张开下巴,将右手的两根指头伸进去。借助重力与自己的体重来压断那两根手指。
随后,他用左手从嘴巴里拿起断掉的食指,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地面上开始画起召唤法阵。随着法阵的完成,食指逐渐枯萎、消失了。
于是他又伸出手,拿出在嘴巴里被鲜血浸湿后变得鲜血淋漓的中指。
火焰的高温与尸体的臭味,恶魔远去的脚步声和那些灵魂们的哀求。他的疼痛与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种种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反倒令何慎言露出了一个微笑。
压力有时不会使人疯狂。
他的笔触很是稳定,即使是已经意识模糊,那只手也依旧坚挺着完成着大脑给它下达的任务。
这只手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它适合的地方是钢琴与大提琴,或者充满高雅艺术的绘画殿堂,或者雕塑。总之,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但它的主人就想用它拿着自己的一节断指,在满是鲜血与尘埃的地面上画召唤阵。他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