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呵呵,我贾府虽与薛家是世交,但要说我贾琏为了一个薛家纨绔,竟不惜牺牲我荣国府世交门生,说出来,只怕仇大人也未必会信啊。”
底下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孙绍祖听到贾琏这番话,心里也是恨啊。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他究竟何时将贾琏得罪的这么死,竟是一边亲口承认他是荣国府门生,一边却要不顾一切的治他于死地。
若说是为薛蟠顶罪,但这贾琏去年就开始对付他孙家了啊莫非这贾琏还能未卜先知,知道薛蟠今年会出事不成
仇天尹也疑惑了,他相信以贾琏的身份不至于信口雌黄,随便编造一个身份出来。若此人当真是出身军官世家,而非贾家或薛家奴才
“侯爷说他乃是谋害我儿的主犯,何以为证”
“此事要求证并不难,我也不至于当真拿仇大人当小孩子糊弄,拿这等轻易便能戳破的谎言来蒙骗仇大人。仇潘公子遇难之时,在场的见证人很多,仇大人只需要随便找几个见证人印证一下,便能知道本侯所言非虚。
仇大人若是信得过本侯,本侯之前已经派人将锦香院的老鸨子并数个当时在场的龟奴请来,就在门外候着,仇大人请他们进来一问便知真假。”
仇天尹沉吟片刻,道“侯爷的美意下官心领。不过不必这么麻烦,下官自有验证之法。“
说着,仇天尹吩咐管家道“去将张让叫来”
管家应声而去,贾琏则是默默的吃了一口茶,凝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一个手臂和脑袋都绑着绷带的家丁打扮的男子被管家带来。
“这是我儿生前的贴身小厮,事发当日他一直在现场,若是此人当真是害死我儿的主犯,他定然认识侯爷可明白我的意思”
仇天尹看着贾琏,见贾琏只是笑了笑一副随意的模样,他方才转身,指着孙绍祖郑重的对来人道“张让,你可识得此人”
来人走到孙绍祖面前,仔细瞅了半天,忽然大声道“是他,就是他老爷,他也是狗贼薛蟠身边的人,当日除了薛蟠,就是此人最是凶狠当时奴才在门口保护大爷,薛蟠带着好几个人过来找大爷的麻烦,奴才想要保护大爷,就是此人一拳打在奴才的脑门,当场就将奴才打的七荤八素,这才没能保护好大爷”
边的宝钗听到这小厮这么说,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宝钗虽然也对当日事发的过程详细了解过,但目光却从来没放在孙绍祖身过。
因为孙绍祖也没有被抓捕,她和薛姨妈等人都以为孙绍祖和冯紫英等人一样,只是在场,并没有动手。
因此宝钗虽然知道贾琏有拿着孙绍祖给哥哥顶罪的想法,却不清楚有几分可成的机会,更不知道仇家吃不吃这一套。如今看来,这孙绍祖还当真不无辜。
宝钗哪里知道,那孙绍祖为了巴结薛蟠,自然是极力表现,差点没把薛蟠当爹。当日那种情况,他当然身先士卒,只求在薛蟠面前搏个好彩
仇天尹也没料到会是如此。他虽然也知道当日并非薛蟠一人将他儿子打死的,但是在他想来,其他参与者不过是薛蟠的随从小厮,奴才而已,自然不会在意。
他要的,只是薛蟠死。
此时知道这孙绍祖果然是当日的参与者之一,联想贾琏一开始就先表明了此人的身份,仇天尹心中已经大概明白贾琏的意思了。
挥了挥手让小厮下去,仇天尹道“多谢侯爷将此残害我儿的凶手捉拿归案,仇家下皆对侯爷感激不尽。不过
就算此人当日也参与了殴打我儿,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主犯。谁不知道,那薛蟠才是害死我儿的真正凶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事关我儿生死,若是下官听信一面之词而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只怕我儿泉下有知,死不瞑目。”
仇天尹不想得罪贾琏,更不想放过薛蟠,因此以委婉却态度明确的话语,意图堵住贾琏接下来的话。
贾琏点点头,道“仇大人说的是。我并没有为薛蟠开脱的意思,方才我说的也不过是此人乃是主犯之一。”
仇天尹目露感激之色。对贾琏感到些许敬佩,平心而论,换做他是对方,身居高位以临下,做不到这等心平气静,言谈毫无逼人之态。
只见贾琏一挥手,让人将那孙绍祖带下去,继续道“实不相瞒,这孙绍祖在大同府做官时,便是张扬跋扈,为非作歹之辈。去岁家道忽然败落,他也辗转流落到京城,却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薛蟠。
这薛蟠年方十七八岁,少不更事,极易受人蛊惑。而这孙绍祖因自身窘迫,自是极力巴结讨好薛蟠,欲图借薛蟠之势翻身。
事发当时,本侯不在场,也不敢贸然对当时的情况做评判。但是仇大人试想,令公子不论怎么说,也是将门虎子,而那薛蟠不过是一介纨绔,兼之耽于酒色、体态臃肿,蠢笨的很。
如此的一个人,且吃了酒,又怎么可能是仇大公子的对手更别说将大公子活活打死了,这其中,只怕有些常人忽略的蹊跷。”
宝钗听到贾琏对薛蟠的批判词汇,哪怕明知道贾琏是有意在仇天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