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沈鸿在朝堂上提出了引水灌溉的事情,想要乘着庄稼还等得起的时候先把事办下来,免得夏天真的水干了庄稼活不了的时候,再救也救不起来了。
当然沈鸿把话说得很委婉,说是为了利国利民,千秋万代,没提是担心夏天干旱的事。
但皇帝多聪明,能听不出他这意思吗,多少是有点不爽的,感觉竟说不吉利的话,于是挥挥手说以后再议,不用杞人忧天,入夏自然会下雨的。
纵然是林飘知道皇帝是这个反应都有点笑不出来,痛苦面具,皇帝密密麻麻的自尊,和过分的自信,全天下围着他转还不够,还得天上天下的都围着他转,在位期间不下雨心里都要受不了了,林飘怀疑之前肯定有地方干旱过,但是皇帝这个调性,下面肯定也会发现他不爱看这些,便将事瞒了下来。
反正就是拖字诀,相信自己会解决的,实在不行了就赈灾,反正没什么是开粮仓赈灾解决不了的,只要赈灾了就还是看重百姓不漠视百姓好皇帝。
林飘换了衣服,下午和沈鸿出去散步,整个路程中充满了脑残,脑子有包,有毛病,等形容词,虽然没有点名说是谁,也没说到底是什么事,但大致他俩走在一起心知肚明。
沈鸿安静的听着林飘骂皇帝,其实他也感觉有些无力,在进入朝堂之前他以为以他的能力,很多事情都是不难的,但走到已经一年了,他发现有些事的确不难,比如攀关系,结交师友,高谈阔论,利用各种关系和资源互相的交换,这些都不算难,但想做点实事太难了。
这件事如今最赞成他想法的是韩修,沈鸿让温朔暗暗帮他助力,又去拜访了首辅,但首辅的态度太模棱两可了,一个是不想费力不讨好,另一个是不修怕不下雨,修了怕下雨,正挖着沟渠呢,万一一场雨浇下来来,什么事都没有了,提议做这件事的人功绩没立成,反而不尴不尬的被挂在中间了。
但首辅也不是一个眼里只有名利的人,没答应也没拒绝死,推说再看看,所有人都再看看,站在这无事无忧的上京,看着可能将要倒霉的南方,看了又看。
“今日陛下请天师卜卦了,问南方天象,今年可否无咎,天师说天佑大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南方的事也会迎刃而解,不会造成多大的问题。”
林飘压低声音“屁,要真无事那倒也叫人高兴,可谁知道他到底是在卜卦还是在拍马屁,反正只要春天到夏天多少掉了几粒雨都能算是他算得准呗,而且他也不敢说会出问题啊,要是说了真的会出问题,万一到时候要他施法求雨,他也不一定弄得来。”
“先前请过天师为南方求雨,天师说一个是太远了不好施法,另一个世间万物自有他的运行法则,他若干涉是违背了天道。”
“那要他来干什么,吃空饷啊。”
沈鸿觉得这本身就是对陛下的一种逢迎,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选了一个怎么说都能靠着一点边的东西来说。
两人选了条人人少的路径走着,在岸边没有铺上石头的地方,春草密密麻麻的生长了出来,走在里面浅草能没过靴面。
杨柳长出了嫩黄的苞芽,细小的嫩黄叶片,嫩绿叶片缀在枝条上,林飘这段时间听的这些事逐渐变多,都感觉自己快要长出脑子了,皇帝坐在皇位上,听这些事都快几十年了,居然都对这些事并没有多在意,是听太多麻木了吗那这个皇帝适合送去变形记了。
走着走着林飘抬眼看向天空,细小的雨雾落在他脸上。
“沈鸿,下雨了。”
沈鸿也抬起了头,感受到细细密密落下来的水雾,甚至感受不到明显的雨滴,但慢慢将他们笼罩在了里面。
林飘伸出手,看着那薄薄的雨雾一直落在手面上,一直到有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珠。
“上京的春雨倒是多,时不时就要飘一点。”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林峰和吴迟在暗处候着,见下了雨便去附近买了一把雨具送来,沈鸿接过撑开油纸伞,遮挡在两人头上。
林飘侧头看向沈鸿,见那细小的雨珠落在他发上,因为太小也并没有弄湿,只像雾气一样,沾在发上显得毛茸茸。
“你擦擦头发上的水。”
沈鸿取出帕子,简单的擦了擦自己发上的水,然后捏着帕子,伸手向他,为他也擦了擦。
两人在雨中慢慢走着,因下了雨,路上的行人更少,本以为只是一场毛毛雨,结果没想到越下越大,雨中漫步变成了雨中逃命,两人撑伞躲在屋檐下。
“也不知道林峰和吴迟躲哪里了,估计都成落汤鸡了。”林飘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屋檐跑来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正是林峰和吴迟,向来奉行明着保护就要闪亮登场,暗着保护就绝不轻易露面的两人,此刻落汤鸡一般,失去了他们的骄傲,看得林飘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峰和吴迟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嘲笑和尴尬,道,尝试解释“我们本在后面跟着,但这样实在太可疑了。”
被路过的人怀疑是奇怪的人了,用眼神驱逐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