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传来,两人背对聊天。
“闻老师呢”
“估计还要在山里待两天。”
“我们自己走了,这样不好吧”
“你还真以为我来挖矿的”
温瓷换好衣服,爬到他旁边去。
盛惊澜歪头扫了一眼,张口就是夸赞“宝贝穿什么都好看。”
温瓷脸上浮现笑意,还没说话,就听到他下半句“当然,不穿的时候最好看。”
温瓷伸手捶他,含笑骂道“下流”
盛惊澜头也不转,精准抓住她的手腕,“真可爱,连骂人都不会。”
翻来覆去就那么两个词,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温瓷正要反驳,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好困。”
“快睡觉。”盛惊澜把台式风扇调了下位置,拿起桌上的蒲扇给她造风。
温瓷躺在旁边,睁眼看着随着灯光缓慢晃动的扇子,“别扇了,你也睡吧。”
男人眉头一挑,故意把风扇大“你都睡不着,难道我还睡得着”
好吧。
反正他要做的事情,说了也没法改变,温瓷安心接受男朋友的照顾,侧身躺在他身旁,缓缓闭上眼。
温柔的凉风洒在脸上,温瓷昏昏欲睡,在半梦半醒之间低声喃道“盛惊澜,有你真好。”
男人有条不紊地扇动着蒲扇,低头凝视着那张恬静美好的睡颜,想要伸手触碰又收回手。
扇动的风声中,响起一声自嘲“温瓷,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晨光浮现,雨过天晴。
雨水冲刷后的山林散发着草木泥土的清新气,温瓷醒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楼跟钱阿婆道别时,却见林木森背着医药箱来到家里。
钱小花生病了。
原因也是昨天那场雨。
小孩子在眼皮子底下生病,原本计划的行程又耽搁下来。
林木森抓了一副药煎汤给钱小花服下,温瓷看不懂那些药,只是顺口问“林医生,你是学中医的吗”
“其实我不算什么医生。”林木森为人耿直,“上学的时候有个藏族室友,他们那边学医的从小熟背四部医典,我就跟着学了点。”
后面觉得有意思,又花时间去专研了一下。
“他们都说你是医生。”温瓷记得昨天钱阿婆的话。
“村里不像城市有专门的医院和卫生所,我会那点皮毛能解决他们大部分问题,他们便认定我是医生。”所以昨天在帮温瓷看脚的时候,也以此自称。
“那你现在在山上是做什么”
“老师。”林木森指着钱小花,“小花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没看出来,林木森身兼多职。
他有这本事,在外面也能谋生,年纪轻轻留在山里,多半是为了这里的人和事。
话题点到为止,温瓷没再多问。
林木森拿着包好的药去交代钱阿婆,她扭头去找盛惊澜,不知那人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盯着他们,表情不善,“打听这么多,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瞎说什么。”她只是见林木森抓那堆药,好奇去看看,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也学中医。”
“怎么没听你说”
“他最两年不在南城。”
“男的女的”
“男。”
“温卿卿,你不老实。”
“我”
男人微眯起眼,指控道“你说以前没有异性朋友。”
温瓷摊手“只是说没有走得近的异性朋友,总不可能见人就退避三舍吧。”
瞧他那副眉头鼻子都皱起来的醋酸样儿,温瓷退后两步,仔仔细细把他从上往下打量一遍,评价道“盛惊澜,你这人还挺双标的,一堆前女友的人哪有资格质问我”
盛惊澜暗道不妙,“宝贝”
“别碰我。”温瓷扭身避开他伸来的手,整个下午都没跟盛惊澜搭话。
下午,服过药的钱小花精神许多,坐在床边跟温瓷聊天“温姐姐,你可以帮我朋友也缝一下衣服吗”
“怎么啦”
“昨天我把衣服给他们看,他们都好羡慕。”这里的孩子都是把一件衣服翻来覆去的穿,脏了就洗,破了就补,要到长高穿不下为止。
温瓷不忍拒绝小朋友的请求,微笑着应下“可以啊。”
她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便唤了一个小朋友跑路,把那几个需要缝补的都叫过来。
没想到,这一针一线的成果为她带来一群小粉丝,围在她身边问“温姐姐,你是怎么把它变成这么多漂亮花花的呀”
尽管他们现在听不懂,温瓷还是耐心告知“这个叫做苏绣,我们手中的针线虽然很小,但只要善加运用,不仅可以绣花,还可以变成小动物、人、以及你能所看见的一切。”
她用针线做画笔,在孩子们的心里描绘出一个繁华多彩的世界。
她教想得认真,连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