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温瓷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真的需要这把伞。
茶楼离这不远,温瓷直接撑伞走过去,身着旗袍的美人被雨雾笼罩,更显身影单薄。
刚进茶楼,站在大厅的砂楚便发现她,瞧她被斜风吹湿的鞋面,不由得打趣“今儿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温瓷收起雨伞,放进存伞区,淡声道“想喝茶了。”
“行。”砂楚立马给她沏了壶热茶。
因为下雨的缘故,茶楼的客人也寥寥无几,坐在大厅都非常冷清。
砂楚送茶过来,一语道破她的情绪“心情不好”
温瓷“工作上的事,意见无法达成统一。”
“唉”砂楚叹气,这事儿她也帮不上,只能安慰,“生活嘛,总是起起伏伏,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温瓷笑了笑,没有反驳,心里却忍不住想她怎么没忍呢,明明一直都在忍耐,到头来还是被冠上“不懂事、任性”的罪名。
两人坐在窗边,一个抱着画板的人走到面前,喊了声“姐。”
温瓷下意识抬头,看到一个少年,他蓄着长发,刘海几乎遮住眼睛,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郁,浑身又充满艺术气息。
温瓷对这人不算陌生,因为他正是砂楚的弟弟。
“阿檀。”砂楚唤了弟弟的名字,“今天什么日子,你俩都顶着雨来我茶楼。”
阿檀并不理会她的玩笑话,只说正事“姐,有个绘画比赛,我要去景城一趟。”
砂楚问“什么时候走”
阿檀回道“明天。”
“这么着急你对那边不熟悉,有人带你去吗行李还没收拾吧。”砂楚说着说着就站起来,一副随时要跟他走的姿态。
倒是当事人不慌不忙,淡定道“有指导老师,回去就收拾东西。”
“那好吧,晚点再给你卡里打点钱,到那边该花就花,舒服为主。”说完,砂楚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人走。
温瓷放下茶杯,轻声感叹“难得见你这么唠叨。”
砂楚笑着摇头,有些心酸“我答应过他哥哥要好好照顾他。”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温瓷安慰她。
“我怕自己做得不够,又怕管太过让他觉得不自在,就像你”砂楚的话戛然而止,见对面的温瓷垂下脑袋,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啊,阿瓷。”
温瓷低着头,凉心透“不用说对不起,你说的是事实。”
温茹玉为她了优越的生活条件,把她当做高贵的金丝雀,以保护的名义禁锢在笼子里,迟迟不肯放手。
“有时我真怀疑我是捡来的。”可她不是。
她是温茹玉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生下的女儿,外婆曾说,母亲怀她的时候很辛苦,生产时更是惊险万分。
外婆告诉她这些,是为了让她知道妈妈不容易,让她体谅妈妈过度的关心和约束,所以她一直很听话。
“是不是她觉得,唐琳琅更适合当她的女儿,所以宁可费尽心思栽培别人,也不愿意信任我”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想通。
还记得唐琳琅刚来温家那会儿,她得知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姐姐,还是很高兴的。听说唐琳琅身世可怜,她把自己吃的穿的都与她分享,却发现,唐琳琅不是来陪她玩的。
唐琳琅待在母亲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多,得到的教导越来越多。温瓷开始吃醋,对唐琳琅的欢迎变成抵触,但她仍然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没有因此去排挤唐琳琅,只是悄悄在心里吃味。
慢慢的,她明白自己跟唐琳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再期待成为朋友,却没想到会因为母亲的偏心,而变成敌对关系。
砂楚握住她的手“阿瓷,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你把玲珑阁打理得很好。”
温瓷缓缓摇头,声音低了下去“可它不需要我了。”
玲珑阁不属于她,也可以没有她。
天色黑了,砂楚点了两份餐,温瓷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筷。
店里的客人陆续离开,砂楚陪了她许久,起身道“我去后厨准备一下明天的东西,你安心留在这儿,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温瓷说“好”,安静而孤独地坐在原位,一次又一次翻看手机,还没等来他的消息。
是飞机延误了吗还是路上耽搁了。
“九点半了。”她对着手机喃喃自语,茶楼外隐约响起脚步声。
像是有一股力量神秘力量牵引她抬头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温瓷轻咬唇瓣,开口说话的瞬间,提心等待的情绪终于克制不住,倾泻而出。
“我等你好久了。”她的声音委屈极了。
“嗯。”盛惊澜迈着大步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双手“抱抱。”
温瓷抱住他,小脸埋进去,心口又涌上一阵委屈。
甚至不需要刻意哭诉,盛惊澜会用自己的方式哄好她。
温暖的怀抱充满的柑橘香,温瓷的双手缠在他腰间,抱了很久才问“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