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温瓷在她不解的话语声中长叹一口气。
刚才那几声控诉已经耗费掉她全部的精力,她垂下脑袋,耷拉着肩,痛心呢喃“妈妈,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待在这个房间门一分一秒都让她感到窒息,她像离岸脱水、濒临死亡的鱼,拼命地挣扎,想要游回广阔无际的大海里。
忍不住打电话给盛惊澜的时候,她喊他的名字里都带着一丝哭腔。
男人敏锐地察觉出她的情绪“怎么哭了”
温瓷站在温家门外空旷的地上,讷讷道“吵架了”
甚至不用说明跟谁发生争执,盛惊澜就已经猜到对方身份,他并未深究,只问她“我在上次游湖的地方,要过来吗”
风云变化,天色低沉。
夜色来临之际,整个南城都像被笼罩在烟雾之中。
有人喜欢风和日丽,有人喜爱南城烟雨。
淅淅飒飒的风声在耳边缠绵,盛惊澜坐在乌篷船头,享受纵酒之乐。
只是喻阳那个家伙不太该懂事,隔三差五打电话来搅和他的好心情“你还不回来打算在那边玩多久”
“菲菲说你在南城对一个美人一见钟情,刚开始我还不信。”
“这都两个多月了吧,还没追到手,看来盛少爷的魅力不比从前了。”
听了半响,盛惊澜才懒懒地评论一句“话真多。”
“你以为我想啊。”但凡有选择,他都不会使劲催,“那些人请不动你,电话打进工作室,都找到我身上。”
盛惊澜啧声“那你就受着。”
一句话快把喻阳气吐血“我真是欠你的。”
盛惊澜没心思听他扯淡,准备挂断的时候,温瓷的电话打了进来。
真巧。
他毫不犹豫切了喻阳的通话频道“有电话进来,挂了。”
没想到温瓷会哭,盛惊澜没打算走,只在接过电话后让船家掉头“回去接个朋友。”
他在岸边接到温瓷,还没说上话,温瓷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主动抱紧他,似乎要将整个身体都融进去。
看来今天这一架吵得格外厉害。
家庭矛盾大概是他最不擅解决的问题,即使温瓷因此哭泣,他也无法给予安慰。
盛惊澜回抱住女人单薄娇柔的身躯,她压抑着抽泣的哭声实在惹人怜惜“这么难过啊”
他难得露出温柔一面,手指穿梭在发间门,亲吻那头柔顺的青丝“做什么能让你开心点”
“我想喝酒。”母亲越不让她做的事,她今天就要叛逆到底。
盛惊澜揽着她,重复医生的嘱咐“你不能喝酒。”
温瓷难得任性,执拗道“喝一点,可以。”
她一副不讲道理还誓不罢休的样子,盛惊澜扭头望向停靠在岸边的乌篷船,说“船上有酒。”
因为这句话,温瓷跟着他坐进船舱。
尽职尽责的船夫滑动船桨,漆黑的乌篷船缓缓驶离湖畔。
船舱里摆着丰盛的果盘和一壶喝过的酒,盛惊澜拎起另一个“酒壶”替她倒满一杯,等温瓷捧起杯子喝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酒。
“骗子。”她小声吐出两个字,被耳聪的盛惊澜听了去。
“啧。”他可不愿担这罪名,“我说船上有酒,可没说要给你喝。”
不把她骗进来,说不定会再次叛逆跑去酒吧把自己灌醉。
下午没落的雨,在夜幕降临时洋洋洒洒飘进湖里。
船家戴上蓑衣,船舱也拉下帘子。
“今天又是为什么吵架”他问。
“我”今天的矛盾与他有关,实在难以启齿,温瓷刻意回避,换另一种方式,把问题抛给他“你的父母会管你吃饭喝酒,交什么朋友吗”
盛惊澜垂下眸光,毫无波澜地道“他们没心思管我。”
“我妈不但要过问我所有的事,连找个助理都是她的眼线。”这种事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怜又好笑,“我在她面前就好像一个透明体,不配拥有自己的喜好和秘密。”
她一次又一次跟母亲争吵,图的仅仅是自由而已。
温瓷抱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拎起酒壶给盛惊澜满上。
她以茶代酒,盛惊澜便陪她,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送。
酒意上头,盛惊澜随手解开两颗纽扣,背靠船舱,一只腿屈膝,一只腿向前伸长。
他左手垂在腿上,右手握着酒杯,懒散轻转,一副迷醉的姿态。
这幅画面,比温瓷幻想中他穿上酒红色衬衣的模样更加妖孽。
可惜她的礼物没能及时送出。
温瓷盯着他衣领半遮半掩的锁骨出神,没注意到男人眼底涌现的渴望。
雨声渐大,摇晃的光晕下,盛惊澜只看清对面微启的红唇,湿漉漉的清眸,欲拒还休。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酒杯从手里滚落,他凭着那丝仅存的良知对温瓷发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