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穿过一层薄薄的水纹, 晚秋的天气陡然变成夏日酷暑。
不过一眨眼,满目秋黄变成了绵延翠绿。
进来以前是少华山的傍晚, 现在太阳散着炽热的光, 蝉声啾啾啾。
贺酒惊惶地四下顾盼,按照季节时差推算,她应该是被带到雍国境内了。
感知不到身体的牵引, 离妈妈很远的样子,这让她慌乱不安,但环顾一周,发现界门的位置不会到处移动,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了。
匪贼们过了界门, 金鳞卫哥哥姐姐们就更难追踪了, 她现在顺利通过了界门,不如跟着这群面具人, 找出匪贼的老巢。
现在就能判断这群青衣人里, 九人是大魏人, 九人身份不明。
因为这九人通过界门以后,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伤,出来以后脚步踉跄,有三个支撑不住,吐血倒地不起。
领头的青面人也应当是大魏人,因为他虽然能站立,只是有些微咳血, 却是因为其余九人, 一齐用内劲护住了他。
一行人并不做停留,快速清理完痕迹,加上有六七黑衣人前来接近, 很快就隐匿进了崇山峻岭里。
贺酒牢牢黏在青面人衣服上,根据太阳照射阴影的长短变化,方向移动分辨出东西南北。
她记忆力很好,看过一眼就把青衣人对界门的标记样式记下来了,等找到老巢,她可以原路返回,回去报信。
一行人往东穿梭,一个时辰后,渐渐能看见稻田,远远的也能看见农人在田地里忙碌。
青衣人四散开,摘了面具,换下了装束,重伤的人都被扶进了马车里,佯装成不认识的农人,商人,进了云安城。
贺酒在心里按照比例尺画地图,也从衣食住行方面,观察雍国。
在她看来,雍国没有妈妈治理得好,至少守城的士兵,核查身份证明会很严格,正常人通行,不会被勒索钱财,女孩子路过,不会被骚扰。
这都是妈妈治理官员比较严格的缘故。
贺酒一路观察,一路记下雍国有的而魏国没有的东西,比如蜡烛,比如制糖,还有能把麦子碾得更细的石碾等等。
有一些妈妈招募来的工匠已经研究出了工艺,但只要是她有办法改进的,曾经学习过的工艺,都先暗暗记下来。
青衣人们虽然分批分次,但依旧保持着某种联系,进了云安城以后,能明显的感觉出来,青衣人们放松了许多。
只不过依然十分低调谨慎,有商家讹诈他们饭钱,小偷摸走他们的钱袋子,也一应都按捺着不追击不反抗,从外表看去,就是普普通通的行脚商。
在城中茶肆歇息片刻,一行人前后出了东城门,分成四路,走不同的方向。
贺酒一直跟着青面人,过了凌阳城,青面人弃马,潜入山林,奔行十数里,不再往前走了。
青面人什么也不做,只练武功,贺酒很感兴趣,每次青面人打坐,她也试图绞尽脑汁的参悟,想要通窍的灵感,青衣人练外家功夫,拳脚刀剑,她也目不转睛认真的学。
不过都失败了,打坐的时候只听得见周围蛐蛐儿的叫声,学习拳脚功夫的时候,根本是眼睛瞪到铜铃大,也看不清青面人的招式变化。
看青面人在山林里奔行的速度,比林凤阿姨贺青衣叔叔他们要快,林英阿姨、贺青衣叔叔是高手,这个青面人武艺肯定是很高的。
这些都是有用的信息。
只是青面人一直不走,贺酒就有点着急了,她不能离开身体太久,太久的话会影响她的身体,待在妈妈身边的时间就减少了。
好在第七日,其它分开走的青衣人也陆陆续续到了,一行人汇合,交换过信息,确认没有追兵,从一处隐蔽的溶洞山涧里穿过。
水声潺潺,等光线亮起来,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山谷间,自山巅到山脚,建起的城楼层层叠叠,带甲的黑衣人进进出出,山涧里水汽重,又正是清晨,云海翻腾,倒像是仙宫一样。
贺酒看得心里凝重,能建起这么大的地盘,这股匪贼的势力肯定不小,位置又这样隐蔽,想要铲除肯定不容易。
而且立在崖上,能看见许多武士高来高去,速度却一点也不比元呺叔叔他们慢。
想剔除这样的匪贼,只怕会很难。
贺酒心里发紧。
青面人示意一个着褚衣的高壮汉子,“你和老丁,带伍甲他们去治伤,我去回禀宗主。”
左侧抚着伤口的削瘦青衣人压着咳嗽,“回禀时小心些,这次策反,那群皇子父们,竟然都没有意动的,宗主只怕是不高兴。”
青面人朝他扔了一瓶伤药,“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六百秩以上的朝官,有两人收下了金子,就算日后不跟我们合作,通敌叛国的罪名免不了,也不得不听我们摆布。”
“三百秩以上七人,三百秩以下的将官,拿下了六人,虽然现在不是高位,但以后我们帮扶运作,多给对方送些政绩,这些人官位只会越来越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