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会稽王府。
“征北将军徐骁至”
“大王有令,有请征北将军。”
“有请征北将军”
徐宗文一人一马来到会稽王府面见会稽王司马道子,王国宝闻讯立刻就将徐宗文请进王府。
“徐将军,大王盼你犹如大旱盼甘霖呐你可是终于来了”
王国宝一反常态,毫无此前的士族子弟倨傲狂放,反而对徐宗文一昧逢迎,这样改天换地的变化着实是让徐宗文有些无所适从。
徐宗文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没想到骁竟然能让会稽王如此高看这实在是让骁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将军乃是我大晋名将,是让胡虏闻风丧胆,名誉天下的不败战神我王某人也是过来人,所以为你从中斡旋,在大王面前是替你说尽了好话,大王也是看你这几日新婚燕尔,正是小两口如胶似漆,流连忘返的日子,才没有打搅,若不是朝中出了大事又怎么会挑这个档口主动招揽与你呢”
王国宝说起假话来也稿子也不打,两只死鱼眼翻了又翻,额头下的两处淡淡的虫儿状眉头起伏不定,油腻的黄口大嘴里一句接这一句,比建康市坊外表演杂耍的艺人五官更为生动,比说书人的唇舌还要麻利,自夸自卖的本领绝对是无师自通,自成一派
小人嘴脸,无人能及。
徐宗文虽说强忍着不适,但肠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翻涌,这王国宝台恶心了
“王秘书对在下的栽培,骁感激不尽,来日必有厚礼相报”徐宗文实在是听不下去,看到会稽王的卧房近在咫尺,他撇开王国宝径直上前催问把守的护卫“大王可在里面”
那护卫老早听到了动静,又瞥见徐宗文身后的王国宝不住地点着头,他对徐宗文行了一礼“大王就在里面,请问阁下是”
徐宗文伸出手,从腰间摘下一块三寸见方的精美木牌来,那是军中行止必用到的符令,上面刻着征北将军字样。
“原来是徐征北大驾光临,小人即刻去禀报”那护卫惊呼出口,满脸惊愕之色,连步子也不稳了,朝着徐宗文深深一拱,立刻转身去了卧房里面。
护卫进去没几息,即刻便有会稽王的命令传来,请徐宗文入室相见。
王国宝加快步伐,小短腿跨过门槛后立刻加快步伐追上徐宗文,赶到会稽王面前,替徐宗文引荐。
徐宗文和会稽王司马道子也见过不少面,第一次在太傅谢安府邸,第二次在大朝会上,之后几次双方也都不欢而散,连寒暄之语都懒得说。
这一次,徐宗文拿着王国宝的密信半夜找上门主动投效,也就标志着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徐宗文弯腰下身,双手拱手向前,行礼道“徐骁拜见大王”
司马道子躺在铺着细篾席的大榻上,他坐直了身子把手向前微微一抬“将军多礼了快快请坐。想必有些事王秘书都已经跟将军说清楚了,既然将军能够选择寡人,那说明将军还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这一点寡人非常喜欢你说我们早一些这般和睦该多好”
徐宗文跪坐完毕,直着腰身回话“大王说的是。徐骁此前有眼无珠,不知道大王志向远大,如今能够有机会来到大王麾下,希望还不算太晚。”
“将军弃暗投明,为时不晚,为时不晚,寡人有幸得到将军辅佐实在是有福气啊”司马道子挥了挥手,身旁侍立的仆役会意,立即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木箱子抬了出来。
徐宗文的目光顺着那仆役的手,一步一移动,只见哐当一声,一阵金光乍现,那满箱子的金玉之物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无遗
“大王这是”
“这是黄金三千斤,另外还有玉璧十座,钱五百万已经送到府上,大事成后还有厚报”司马道子爽朗的笑声徘徊在卧房之中。
徐宗文当即表现出一副甘为牛马的激动样,双手朝着司马道子再三颤颤巍巍拱了拱,“从即日起,徐骁就是大王的人,大王但有吩咐,徐骁敢不从命”
约莫子牌时分,徐宗文才毕恭毕敬离开了会稽王府,司马道子与王国宝也是对徐宗文尊崇备至,午夜里硬是披上大氅亲自送徐宗文离开王府才转头回去。
司马道子背着手,一旁紧紧跟随的王国宝从旁说道“大王对这徐骁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三千金就这么扔了出去,这徐骁若是识时务也就罢了,若是与我们逢场作戏,那些金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司马道子微微思索道“今夜观其所行,察其所言,这徐骁不过也就是一个追名逐利的伪君子,这三千金如能收服这员骁勇善战之将也就罢了如果这徐骁当真是虚伪小人,这三千金日后也是他攀附我的铁证,是他洗刷不掉的证据”
“大王思虑周全,属下拍马难及”王国宝对徐宗文从未真正放心,如今从会稽王司马道子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心意,也就安心了,至少会稽王对这个徐骁也不是那么放心
府外,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里,徐宗文乘坐牛车在回府的途中,张三带着十名狼卫前后护卫着徐宗文,细心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