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桐油。”
“倒桐油”
“准备点火。”
“治中有令,准备点火”
临淄城头上,当徐宗文的目光被特洛伊木狼那边的战事吸引时,郗俭正不慌不忙的指挥着城头临淄守军拒敌。
“嗯”徐宗文捂着鼻子,这股焦味好熟悉
长广太守蒋国,乐安太守车晃二人督率大军攻城,一万先锋正在不计伤亡的攻城,浓密的硝烟滚滚升起,正在硝烟下趴着云梯的郡兵们被迎头浇了个透彻,那是守军准备好的桐油,狗鼻子灵敏的已经开始从云梯上跳下来了,这时候摔断了腿不打紧,等守军将火把扔下来引燃桐油,那可是就变成火人了
果不其然,当几辆正在运载郡兵攻城的云梯都被桐油照顾到之后,郗俭一声令下,火把、火箭全都朝城下的云梯和正在攀爬的郡兵们招呼了过去。
“哗”火点一触碰到桐油,立刻火星子边火苗,火苗着了风立刻升腾变成大火,瞬时间整个临淄城墙都燃烧着熊熊烈火,可怜的郡兵们在引燃着了的云梯上被活活烧成了炭
城下遭受了池鱼之殃的郡兵们也都置身烈火,顾头不顾尾,一大连的哭喊声、求救声徘徊在临淄城上,北海太守白述与济南太守苟荣见状忙赶来增援,但为时已晚,此刻郡兵大后方韩济的死讯已经开始散开来了,郡兵们斗志毫无。
“他娘的”
长广太守蒋国指着北海太守白述、济南太守苟荣二人骂道“你们的支援也太慢了,要是早来半个时辰,临淄城早就拿下了”
“唉,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撤吧”蒋国摊了摊手,韩济已死,他也没有办法了。
“当初说不要怂就是干的是你,现在说撤兵的也是你,你”一同和蒋国奋战的乐安太守车晃指责道。
蒋国瞥了他一眼,满腹牢骚的反驳道“娘的老子说不要怂的时候难道老子没有上阵吗现在连韩使君都被杀了,除了撤兵你还有什么主意”
四个太守你瞧我,我看你,没一个服谁的,末了,还是收拾残兵败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日头偏西,硝烟四起,滚滚朝天际而去,暗沉的天空下是一片赤土,燃烧着的云梯和冲车旁散发着尸体焚烧的臭味,护城河里的水早已变成红黑色,堆积的死尸已经与地面一般无二。
为数不多得以幸存下来的郡兵被抛弃在战场,散落的尸骸躯体下面是一批又一批倒在冲锋之路上的死士
阴风阵阵,吹的徐宗文毛骨悚然,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心态,一眼眼扫过战场的每一处
太守们丢下了上万的郡兵尸首仓皇逃窜,徐宗文见势,则下令守军从其他三门出兵追击,他亲自走到女墙,抚摸着被炽热的鲜血浸透了的城墙壁砖,还有丝丝余热,他望着临淄城下堆积如山的死尸,心中感慨良多
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都是赤条条的来这世上,最终又赤条条的离开,什么也带不走,只留下一具躯体,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黄土一掊。
何必呢
刘渊,石勒还有慕容家这些人为了自己的野心,既葬送了晋朝江山,又将无数的族人永远留在了这片被他们称作花花世界,锦绣河山,现在早已是遍地疮痍,破烂不堪的中原大地,还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汉人百姓
一顶王冠,一身龙袍,到底是用了多少人命才织造而成
尽管在郯城之战在手刃多名秦兵的徐宗文,在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叹息“实在是太惨烈,当初要是能在太平楼把这个祸害早点弄死,也不至于今天,唉”
“算了,别追了,先清理城城外的尸体,早些入土为安。”
郗俭将军仁厚啊
徐宗文下一句“不要光喂了秃鹫和乌鸦那些鸟东西,也肥沃肥沃临淄的土地,这样来年庄稼才能长得盛”
郗俭我刚才啥也没说
郡兵损失惨重,加上之前入临淄城被伏击的两千人马,五个郡好不容易拼凑起来三万人马业已折损过万,军心崩溃在即,剩余的两万郡兵们该何去何从已经成了寇修之面临的最大问题。
结果方才斥候来报,蒋国为首的太守们居然带兵回了各自辖地,寇修之双手一摊真想说一句回天无力啊
“府君,既然临淄城已经攻不下,不如退兵牛首山吧”一旁的参军出谋划策道。
“哎都是我大意了,连累了韩府君和这么多的弟兄们,我对不起枉死的弟兄啊”寇修之十分自责,捶胸顿足懊悔道。
“府君,这可不是您的错”参军苦劝道“还不是那韩济野心勃勃,老想着将苻使君取而代之,好霸占了青州,做一回王霸之梦那些战死的弟兄们都是拜他所赐,如今他既然已经命丧敌手,我们又何必为了他殉葬呢”
“回掖县吧”寇修之最终定了主意,率领自己的郡兵回东莱郡。
话说临淄城这边徐温的五十人在特洛伊木狼附近完成了斩首行动,杀了韩济,长广太守蒋国等人见势不妙也都将韩济投入攻城的两千精锐卖给了徐宗文,他们自己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