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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程自语了许多事,是他五十多年来的所见,所闻。
天地之间,响彻的只有他的声音。
楚忆念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语,美眸目光闪烁。她听到了许多奇文。没有想到青洲之外的世界竟会如此精彩。
在她的额头中,那些伤痕已经被楚程抹去。
楚程说了很久很久,直至夕阳落下。他才止住了话语,缓身站起。道“念念,我们走吧,去黄国。”
“恩,念念很想去见见爹爹生长的地方。”楚忆念点了点头道。
这对父女离开了这处山谷,在离去之前。楚程在这里布了一个八阶隔绝阵。青洲之中,除了那三尺小人,还有那位油尽灯枯的圣人,无人可入。
楚程牵着楚忆念的手,在天上缓步而走。虽说是走,但一步跨千里。速度也是极快。
闲庭信步,倒也雅趣。这大地之中的所有景物都收在他们二人眼底。
二个时辰之后,当夜幕坠落,整个天地被黑暗笼罩,父女二人离近黄国不到二万里。
明月之下,雪光之中。楚程看到下方有近八万个帐篷扎营驻守。每一个帐篷的四方都插着一柄火把。
火把燃烧的火芒虽说不是很亮,但几十万把连绵,依旧能覆照这方黑暗。
楚程向着下方看了一眼,轻咦了一声。道“实着有趣,这是凡间那个皇朝这些将士竟尽是女子。”
那些驻守在帐篷外的将士,尽管被战甲裹身,但还是能从身形中看出是女子身。
楚程只是看了一眼,便牵着楚忆念在一步之下离开了这里。
正当楚程父女二人离去前,正中央那最大,那黄色的帐篷之中,走出一人。
此人身穿金色战甲,身后的一席黄色披风。这名身披黄色战甲的人是一名女子。
女子伸手摘下头上头盔,汗液随之滴落。
她摘下了头盔,一头乌黑的长发飞扬,黄袍在夜风中起伏如潮浪。
这是一名绝美的女子,只是在她的脸上有很多疲惫。
青洲今年迎来了第一场雪,这雪未化,寒风凛冽,但在这女子额头上依旧大汗淋漓。
女子心中很是不平静,今夜过后,便是决定着自己国家的生死存亡。胜,国在。败,国亡
她在寒风中,让这寒冷迫使自己冷静。但在静下来时,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女子脱下了战袍,褪下了身上的所有衣物,只剩那黄色的披风。披风之下,几乎都是全裸。夜风而起,飘荡了这件披风,露出那妙曼的玉体,尽显人间春色。
在大军之中,女子毫无顾忌的脱下自己衣物。
她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也不怕被他人看见。女子玉体,衣物遮的是男人的目光,但在这大军中,没有一个男人。因为那些男人,都在两年前与敌国的不断交战之中,全部战死了。
在最后一战中,己军大败。敌国坑杀五十万将士,尸横遍野。
死了,全部死了。一个国家没有了一个男人,那会是怎样的情况这好比羊群之中没有猎犬的看守,所有野兽都会将这羊群视为口中之肉。
一个国家没有男人,便已是名存实亡了。只剩老弱病残,女人和孩童。
敌军认为,这个国家已经灭亡了。随时可以接过领地。但他们没有想到,在收城之时,突然再现大军,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死伤十万众。
就算是男人全部死绝,但谁说女子不如男那一战之后的三年,国中所有女子穿上了战甲,随这女子一起征战沙场,誓守国安
女子蹲下身子,拾起雪地中的雪,朝着自己身上抹、擦拭去那粘稠的汗液。只是这冰雪刺冷,身躯在这冰冷中轻轻颤抖。
过了不久。她重新穿上了衣物,收回了春色。披上了战袍。
她独坐在帐篷下。
虽说身上汗液已经被冰雪擦去,但她的额头上依旧流露出汗滴。
只是现在女子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黑夜寂静,除了那火把的燃动声,便别无它声。女子在这一刻,仿佛与黑夜融在了一起,尽显萧瑟。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惊呼声响了起来。
一名将士看到这名女子盘膝坐在帐篷前,惊呼道“陛下寒冬刺骨,可冻伤了身子。”
女子听言,只是摇了摇头、随后闭起了眼睛。
一座城中,暗黑无光。大街小巷中无人影。只有那犬吠在黑夜中长啸。
这里便是黄国帝都,君兰城。
父女二人降临在城中,楚程落身之后,便是朝着城门看了一眼。今夜,那城门外竟没有守城将士。
楚程只是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向着自己记忆中那个地方走去。
这条路,五十多年过去,还是未曾改变。
楚程一步一步走去,看向那在大街两旁的房屋。这些都变了。被重新染上了新漆。
直至一间楼房前,楚程停了下来,抬头凝视那间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