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懵了两息后,也反应过来了她为何提起武陵郡。
那被抱错的孩子,也就是先前的伏家二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那人不仅好吃懒做,还心胸狭隘。
在伏大郎面前常常表示自己在二婶家中过得苦。也常说他不能在娘亲的身旁长大,而大兄有娘亲护着,他却是不知受尽了多少的欺负,也说服了伏大郎顶替了他做苦役的役期。
可伏大郎一走,他却是连罗氏都敢当面指着骂了,也只差没有动手了,所以村民们都怀疑现在这伏二郎的腿是他派人暗中打断的。
何叔也是怀疑的,所以仔细琢磨了一下也能明白余娘子的担忧,随即提议道“不若先送去我家,等晚上入了夜,村子没人走动了,我再与你何婶搬来。”
“可这样,旁人也会说何叔你们的闲话,更会给何叔你们造成困扰。”虞滢不免忧虑。
何叔却不怎么在意的笑道“几句闲话而已,现在哪家添个凳子,都会被说败家,要是这么在意别人怎么说,那岂不是都不用过日子了”
虞滢斟酌一下后,抬头看了眼晴空万里,心道飓风大概不会那么快来,竹床等个几日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想到这,与何叔说“那就先谢过何叔了,过两日我见着陈大爷了,就顺道与他说一说,让他帮忙把竹床送来。”
何叔点了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多问了一句“真的不需要我借一些给你们”
虞滢轻摇了摇头“真不用了。”
何叔见她这么说,也放心就离开了。
虞滢看着何叔离开,暗暗呼了一口气。
她就是有帮一把何叔家赎回何二郎的心思,但也是有心无力。
何叔一离开,一旁的罗氏就道“既然要做竹床,那我现在就把那铜板拿出来还你。”
虞滢看向她“不用了,我留有做竹床的银子。”
说罢,又看了眼何叔离开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想着旁的事情时,罗氏继续道“可是这竹床这般贵”
这时,虞滢却是忽然想起了没与伏危说的事情,眼神倏然一亮,与罗氏说了一声“没关系的,你留着吧,我与二郎还有些话要说,便先进屋子了。”
说着,连忙转身朝屋子走去。
虞滢走到屋子外正要做出掀开帘子的动作时,才反应了过来草帘已经换成了竹门。
伏危方才听到何叔要借银子予她买床时,便知她听里之后,心里头会过意不去,也会想办法让何叔也把儿子接回来。
所以等她推开竹门入了屋子后,伏危嗓音清润徐缓的问“你可是有了主意”
虞滢脸上带着笑意,把与药商签下的字据取了出来,递给他看。
伏危眼中带着几分狐疑地把那字据接过来,展开阅览。
一眼下来,了解是她与人签订的买卖字据,因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神色淡然地把字据折好。
见他这般平静神色,虞滢问他“你怎就一点都不意外”
伏危“第一回药商要你的药,看不出来什么。可之后还道三日内你送多少过去都收,显然是对你的药材极为满意的,满意的程度远超医馆的药材。若是往后他还要来玉县收购药材,必然会找你做买卖。”
虞滢听了他的分析,不禁笑了出来“你竟连这事都能猜得到,你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伏危把字据还给了她,面色平淡的说“我也只是猜的。”
说罢,再而重复一问“你想到了让何家陪你去采石场的主意了”
说回到了点上,虞滢忙道“对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事。”
她接过了字据,放回了衣襟内,复而在方才的竹凳上坐下“如你所言,山中凶险,我一人肯定是采不到五百斤草药的。而伏安又小,定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这肯定是要有人帮忙的,这陵水村除了何家外,我也信不过别人。”
伏危沉吟了一下,继而点出“可若是大兄和大嫂回来了,他们也一样能帮你,花了你赚的那些银钱,他们自然是要做活给补回来的。”
虞滢摇头“不行,有些事情伏家是不能出面,只能由何家出面的。再者不仅仅是采药,还要晒药,况且”
她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况且来岭南玉县收药材的不是只有一个药商。”
“你想再寻其他药商”
虞滢点头“等那姓张的药商来玉县收药材,还得三个月,很难说不会有其他变故,所以得做好万全之策,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姓张的药商身上。”
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之中,一落地只会全打碎了,所以得分篮子装着。
她略一琢磨后,又说“我就想着说服何叔与何婶,还有那何家媳妇与我一同采草药,花半个月时间,总该能挣一些银子,若是到时候他们的银钱离赎回何二郎的赎银还差得不多,我也可借一些给他们。”
伏危略一沉吟。
确实,她这样拉扶何家,远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