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岳手一抖,水囊掉在了地上。卫瓘脸色大变,猛然回头看向来路“马隆老匹夫”
天色渐渐黑暗,卫瓘坐在营帐之内,脸色镇定。
“不过如此。”卫瓘淡淡地道。
其余将领也同样笑了“马隆真是幼稚啊,何必呢。”
军情已经探明了,峡谷的出口处多了一道两三丈高的泥土高墙堵住了道路,有一支数千人的大军驻守在那里。而大军的后方十几里外马隆带领万余士卒和西凉百姓同样修了一道五六尺高的泥土高墙,并且在不断地挖土堆高,若是到了明日天明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丈余。
只是,这不论前方的数千人大军还是后方的万余军民都没有被卫瓘和其余将领放在眼中。
一个将领冷笑道“加起来也不过是万余人而已,竟然敢挑衅我们。”虽然根据卫瓘的计划,与马隆一战迟早会来,但是那将领认为若他是马隆绝不会如此不智主动挑起战端。卫瓘从并州就带来了两万中央军和一万匈奴士卒,这是马隆惹得起的吗
另一个将领笑道“马隆多半以为我们会进入峡谷,然后峡谷上”他做手势射箭。其余人哈哈大笑,真以为他们是不会派斥候的白痴了“如今我们虽然前进无路,但是反击却不是很难。”
卫瓘点头,泥土高墙守城池是很有用的,但是靠泥土高墙堵住大军的退路根本不靠谱,西凉地形虽然狭长,但是最狭长的地方百余里还是有的,除了长城,谁听说过挖百余里的战线堵住敌人去路的这防线的漏洞比天还要大,随便派一支军队就能绕过泥土高墙,杀光了墙后的马隆士卒。
一个将领笑道“而且我们有大量的骑兵。”在并州的时候就勒索了刘渊五千匹战马,并州军拥有一支七八千人的骑兵队伍,而宁夏平原的羌人也有三四千的骑兵,这都有万余骑兵了,总数超过了马隆军队的人数了。
另一个将领道“司空,我们要不要立即出击”
卫瓘沉吟,摇头道“马隆不可能不知道两翼的空缺,只怕他另有埋伏,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若是中了绊马索或者陷阱之类的未免不智。”
一群将领点头,虽然卫瓘谨慎了一些,但是打仗是玩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以为是很容易坑死自己的,等到第二日天明才是最好的选择。
卫瓘继续沉吟,嘴角露出了笑容“马隆是不是也是如此估计老夫的呢老夫用兵谨慎,是不是就不敢晚上出击马隆是不是就多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发动武威郡的百姓呢天亮之后老夫是不是会面对数万武威郡的军民呢”
卫瓘看着一群将领,厉声道“来人我军连夜进攻”
“调一万中央军进攻泥土高墙”
“调三千铁骑从北面绕过泥土高墙”
“老夫要一夜之间击溃马隆,夺下武威郡。”
卫瓘冷笑着,虽然与计划相比多了很多变数,但是此刻顾不得了,夺了武威郡之后或者传檄西凉其余各郡,或者发动大军猛攻,无论如何都要打通向西的道路。
泥土高墙之上灯火通明,杀声震天。
马隆按着腰间的宝剑,关注着战局,他在这里仓促发起进攻也是没办法,胡问静发来了飞鸽传书,必须击杀了卫瓘,绝不让他去西域。马隆原本觉得胡问静是不是脑残,向西的道路可不好走,卫瓘敢去西域,很有可能就饿死渴死在了沙漠之中了,哪怕运气好到了西域,坐看卫瓘与胡人打生打死不好吗何必打废了西凉呢若是怕卫瓘夺取西凉,只要一路大军跟随,又何必怕卫瓘动手呢
可是胡问静心中的一句话说服了马隆。“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马隆想到邓艾,想到钟会,想到“破蜀必矣,恐不得还”,立刻打定了主意立刻杀了卫瓘。
北面传来了一阵战马的嘶鸣,马隆转头看了一眼,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他并不紧张,他有一支大军守在北面,就等卫瓘的骑兵绕道而至,长矛阵和陷马坑会教骑兵老实做人的。
武威郡各个县城中,无数百姓拿起刀剑,奔向泥土高墙。
有百姓叫着“凡我武威百姓拿起刀剑,保卫家园,不从者杀无赦”
有百姓使劲地敲锣“都出来卫瓘进攻番和了武威百姓救援番和兄弟”
一个鲜卑人破口大骂着“老子就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老子明明是汉人,却不断地挑拨离间干他娘的”
几个匈奴男子拿着弓箭匆匆跑过,身后有几个匈奴女子叫着“不要给我们匈奴汉人丢人”几个匈奴男子头也不回,挥手道“放心,宁战死,不投降”
一个羯人用力拥抱妻子,道“若是运气好,我砍下叛军的脑袋挂在房屋前,以后我家也可以做汉人了。”那妻子紧紧地抱着丈夫,道“我与你一起去”又是几个羯人跑过来,道“不要磨蹭了,都去都去想要成为汉人靠一两个人是不够的,所有羯人都必须表明态度”好些羯人年轻人用力点头,这些年鲜卑汉人匈奴汉人氐地汉人的生活越过越好,种地的收成越来越多,唯有羯人隐隐被排斥在外,走到哪里都听到有人说“我们汉人”,大家都是草原来的,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