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士卒惊恐地逃跑, 什么十万贯,一百万贯的赏金在鲜血面前以光速消失, 后悔如山崩一般不可阻挡地出现在脑海之中。
一个士卒一边奋力逃跑, 一边哭泣着“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呢,十万贯的赏金是老百姓能够拿得吗那是要用脑袋去换的。”
另一个士卒大口地喘息,拼命地跑, 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心中地绝望却并不比任何人少了,自己从小到大最幸运的事情不过是捡了一个铜板,这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的十万贯赏钱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吗福薄之人哪里能够承受这山一般的福气
数万士卒发力狂奔, 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方才一口气冲了七八里地早就把体力尽数耗尽了, 此刻不仅感觉不到双脚, 甚至肺部都感觉不到了,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丝的力气。
“啊”惨叫声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 无数士卒浑身发抖, 根本不敢回头, 只管向前面跑。
殷浩冷冷地望着在军中砍杀士卒的胡问静,心中对信都的门阀中人的鄙夷和震怒到了极点, 他的手指不可控制的空中点点画画, 写出一个个各种字体的“岂有此理”。
这数万垃圾士卒就是信都门阀培养出来的精锐大军为什么被区区几百个人像赶鸭子一样的追杀就不知道几万人列阵足以将那几百个人斩杀几百遍吗
但殷浩不想因此恶了与冀州门阀的关系, 他决定暂时对冀州门阀的白痴一般的统帅能力置之不理视若无睹,将重心放在胡问静的身上。他不屑地道“这就是胡问静殷某还以为她有三头六臂或者倾国倾情之貌,原来不过如此。”
殷浩等了许久,身边竟然没有门阀中人响应,微微一怔, 转头一看,却见身边的门阀中人尽数已经拨转马头逃得不见踪影。
殷浩脸色铁青,厉声骂着“胆小鬼,懦夫殷某耻与为伍”老子没有嫌弃你们都是废物,带出来数万废物士卒,你们竟然抛下老子就跑连个招呼都没打
几个殷浩的手下心中对冀州门阀中人转身就逃丝毫不觉得奇怪,甚至觉得殷浩不逃才是奇怪极了。天下谁不知道胡问静最长做的事情就是几百精锐铁骑大破数万敌人,然后趁机攻城胡问静每次都玩这一手,众人看消息都看腻味了,怎么会没有提防胡问静再次大破数万士卒攻打城池殷浩大名鼎鼎天下第一大师肯定能够一根手指碾死胡问静是没错,但是名气是殷浩的,命是自己的,怎么也要做个以防万一的准备吧,信都城中出来的门阀中人谁不是骑着最快的马,一直留在最后面,并且一看局面不利二话不说转身就向信都城狂奔
几个殷浩的手下微微有些感慨,殷浩大师这不就是输了吗有准备真是好啊。他们也准备了豪华四轮马车,绝不会措手不及被胡问静追上的。但若是这么说肯定被殷浩直接砍死,众人认真地道“门阀中人不过是一群懦弱之人,有大师在,胡问静必死无疑。”
殷浩微笑着捋须,果然只有自家人才懂得他的才华,然后默不作声地看着几个手下催促马车夫“马车调整好位置了吗动作快点”虽然殷浩不觉得自己有逃跑的必要,但是必须做好安全准备,反正四周的门阀中人都跑了,也没人看到他调转了马车。
几个手下匆匆将从司州买的四轮马车调头完毕,这辆四轮马车是定做的,可以用四匹马牵引,真是豪奢无比,而且快捷得很,奔跑起来不弱于骑兵,整个荆州再也找不出这么奢华又有速度的马车了。
几个手下恭恭敬敬地将殷浩请上了马车“大师,且上车稍坐。”殷浩瞅瞅四轮马车,上车坐个毛啊,但是站在马车边说话太也没有了气势,他上了马车傲然站立,俯视众生。
数百个大嗓门仆役跟在马车边崇拜地看着殷浩,这就是天下第一大师啊。
殷浩微笑,大声地道“胡问静,如今胡人乱世,杀戮我大缙百姓,吃我大缙百姓血肉,我大缙劫难四起,有识之士正努力联络天下豪杰摒弃前嫌,携手共同抵抗胡人,上为报效国家,下为保家安民,此至仁至义之心也。”
“东海王司马越,南阳王司马柬,琅琊王氏,天下门阀尽数为了国家社稷联合抗胡人,你为何就要逆天而行攻打我冀州,难道你的心中没有国家没有民族吗”
“难道在你心中名利地位权势比国家民族还要重要吗胡问静,你心中没有国家没有君父,还配称作人吗”
“胡问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是还有一丝爱国爱民之心,就不该攻打同为大缙臣子的冀州,刀子要一致对外,只有胡人才是我们的敌人”
“胡问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殷浩的言语被几百个大嗓门士卒叫嚷着传了出去,整个战场数万人听得清清楚楚。
殷浩望着胡问静的眼神平静无比,胡问静跑来杀他又怎么样,胡问静根本不懂造势,只会蛮干又有个用他如今用大仁大义国家民族大局下大棋堵住了胡问静的嘴,胡问静在大仁大义国家民族大局下大棋之下还能继续追杀他吗天下所有人都在看着胡问静呢,胡问静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殷浩感受着脚下马车平稳地前进,心中有些气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