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你给别人一滴水,别人就要涌泉相报,别人给你一滴水,你还别人一滴水就是两不相欠;你可以为了利益背叛别人的信任,这叫机灵和计谋,别人却绝不会为了利益背叛你,这叫良心。”
他长叹道“如此心态,你又怎么会看清世界,怎么能与别人争斗”
贾南风脸色更红了,这一点贾充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从来没有像今日让她羞愧到无地自容,她就是觉得胡问静应该为她无私的奉献。
贾充慢慢地道“天下大局已定,换任何人都可以统一天下,老夫身为当朝太尉,胡问静的娘还没有出生老夫就已经是朝廷重臣,胡问静是老夫一手提拔起来的,老夫会不会无法接受对以前的手下跪下高呼万岁,干脆杀了胡问静自己当皇帝”
“老夫就算快死了,没了当皇帝的野心,但是胡问静可以当女帝,老夫有两个女儿,为什么不能当女帝老夫有四个外孙女,河东、始平、弘农、女彦,个个都是正统的司马家的血脉,为什么就不能继承司马家的帝位当皇帝若是河东、始平、弘农、女彦当皇帝,老夫是不是可以顺利拉拢司马越司马柬等等司马家的王侯,平息与司马家的大战,集中全力清洗胡问静的忠心手下”
贾南风脸色惨白,她竟然觉得有道理。
贾充继续道“老夫是快死了,女帝的压力也比较大,贾家很大的可能会安分守己。但是荀勖还身强力壮啊,荀勖有好几个儿子啊,荀勖还有很多荀家的族人啊。荀勖会不会想当皇帝”
贾南风脸色更白了,太有可能了
贾充看着贾南风“你作为太后以为高贵无比,如今知道胡问静想要做女帝,会不会感受到了背叛,是不是想着杀了胡问静,是不是觉得胡问静可以当女帝,为什么你不可以你有司马家太后的名分,有司马家正统皇帝司马遹在手,会不会想着干掉胡问静,让司马遹做个傀儡,而你垂帘听政”
贾南风汗水更多了。
贾充冷笑“看,你自己听了都犹豫了,你说胡问静会不会惶恐,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可信任皇帝的位置太过耀眼,谁都想要,谁又敢信任谁”
他带着无奈,淡淡地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以前可以共患难,不代表现在可以共富贵。以前胡问静可以放心的将小问竹托付我们,因为我们与胡问静的利益是一致的,损害胡问静就是损害我们自己,我们断断不会这么不智,如今皇位只有一个,我们却有一大群人,胡问静凭什么敢信任我们”
贾南风颤抖着道“所以小问竹”
贾充认真地道“洛阳想要固若金汤,能够抽出三千人已经是极限,但仅仅三千人的军队,胡问静没有丝毫把握可以带着小问竹毫发无伤。胡人在关中看似是骑在缙人脖子上的第一等人,其实没有产业,全靠抢劫和朝廷救济为生,人的贪心没有止境,缙人恨胡人,胡人亦恨缙人久矣,胡人起兵之初,积怨爆发,定然势不可挡,胡问静想要遏制胡人势必要经历血战,纵然她一身武艺也只能保全自身,若是带了小问竹,如何保证她的安全这小问竹定然要留在洛阳的。可你都知道小问竹是胡问静的逆鳞,这洛阳城中还有几人不知若是老夫挟持了小问竹为质还是小事,若是老夫将小问竹交给司马畅甚至胡人头领呢或者老夫也有底线,做不出与胡人联手的事情,只是砍下小问竹的人头祭旗呢”
贾南风打了个寒颤,想想就觉得可怕。
贾充淡淡地道“胡问静留下五百最精锐的骑兵在洛阳,而不是带去关中,原因有三个。”
“其一,此去关中需要面对胡人士气最高的时刻,绝不是五百骑一次冲阵就可以获胜的,此战没有任何的取巧,定然耗时长久,五百骑兵的优势是战马和纸甲,战马无法长期冲刺,纸甲虽轻却容易损坏,长期作战之下缺乏后勤难以修复,时日久了天气又变化莫测,可能遇到雨雪,这五百骑兵的两大优势在关中荡然无存,远不如老老实实带着三千个穿着全套铠甲的中央军士卒更加的有利。”
“其二,留下五百骑兵在洛阳就是监视和警告老夫、荀勖,以及洛阳城中蠢蠢欲动的人,谁敢切断胡问静的退路,或者与司马畅联手对付胡问静,五百骑兵分分钟就能砍下谁的脑袋。”
“其三,若是老夫等人挖了地道或者使用了其他办法瞒过了五百骑兵的监视,从城外调了数万大军入城,那么五百骑兵就立刻护着小问竹冲出洛阳,召唤胡问静安排在各地的手下围攻洛阳。”
贾充笑着,一点不觉得胡问静太过不信任他,相反,他很是满意胡问静的谨慎,一个信任他人的奸臣已经愚不可及了,一个信任著名叛徒的奸臣更是去死好了,胡问静虽然有些天真,但是基本的心眼还是有的。这贾家跟着胡问静终究可以荣华富贵的。
贾南风闭上了眼睛,泪水流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这是惭愧、紧张、害怕、气愤,还是以为其他更加复杂的感情,泪水只是不受控制的长流。
贾充温和地道“所以啊,傻孩子,不是为父要害你,不是为父要卖女求荣,而是我们全家必须看清局势,万万不要做错了事情,结果全家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