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是你做的。”刘渊心中冷冷地道,刘和是他的长子,刘聪是他的四子,两人一直关系极差。刘渊好几次从刘聪的眼中发现了对刘和的恨意和杀意。刘聪为什么恨刘和不是因为刘和比刘聪聪明能干能打有威望,而是因为刘和将会继承刘渊的地位,成为匈奴左部的首领。刘渊深信,若是哪一天自己死了,刘和成为了匈奴左部的首领,那么刘聪一定会杀了刘和夺位。
刘渊一点点都不悲痛刘聪死了,也不恨刘和勾结卫瓘杀了刘聪。作为匈奴人,为了王位,为了女人,为了军队,为了钱财,为了一头羊,兄弟相残父子相残的事情还少了吗刘渊自己的手中就染了好些叔伯兄弟的鲜血。若是放任刘聪强大,刘渊很是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刘聪所杀。
刘渊笑了,他不担心刘和,至少现在不担心,刘和目前羽翼未丰,野心也不大,但是未来却不能保证。
刘渊摸着床上的皮毛,他老了,看着年轻的儿子们不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担忧他们夺取了自己的权力。刘聪真是死得太好了。
刘渊心中又是炙热又是冰凉,他作为人质,从小在洛阳长大,学习汉人的言语和文化,但是他的心依旧是草原人的心,草原人就是一匹狼,头狼必须是最强大的,必须时刻杀掉挑战头狼地位的狼,哪怕那只狼是它的亲儿子。这就是草原的规矩。
次日,刘渊扬言“卫瓘与我有恩,可以他对我不仁,不能我对他不义,我将率领族人离开并州去关中。”
并州这种穷山恶水有个用,哪里有关中肥沃,只要他进了关中,这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关中。陈仓城。
凄厉的厮杀声响彻城头。
一群胡人架起梯子,拼命地向城头攀爬,而城头的士卒奋力地拿着长矛乱刺。
司马荂站在城头,一群士卒护卫着他,他依然浑身颤抖,焦急地问道“能守住吗”
一个将领沉声道“若是胡人只有眼前这万余人,陈仓城一定可以守住。”
司马荂望着城下,谁都知道进入关中的胡人绝不可能只有眼前这万余人。他想对大散关的守将破口大骂,但是大散关的守将已经殉国了。一群胡人忽然在大散关内动手,大散关毫无防备,分分钟就被破了。
司马荂愤怒地叫着“胡人胡人司马炎果然是个废物为什么不听司马攸的言语,偏要放这么多胡人进来”
守将苦笑,司马荂是赵王司马伦的儿子,与司马炎是堂兄弟,骂一句先帝倒是不犯忌讳。
司马荂眼睛充血,厉声问那将领“你说,还要什么东西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他的言语毫无虚情假意,陈仓城若是破了,那些胡人绝不会因为他是皇亲国戚而优待了他,他只会被砍成肉酱而已,他说什么都要守住了陈仓。
那守将道“再多给我些人手越多越好。”
司马荂点头下了城头,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几个兄弟等在那里。“大哥,可能守得住”
司马荂脸色惨白,他又不懂军事,但如今是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了陈仓。他厉声道“你们几个去征兵,这陈仓城中只要是个男子,就尽数拉了入伍,告诉百姓们,陈仓城若是破了,所有人都要死。”
几个兄弟点头应了,匆匆和仆役去城中拉壮丁。
司马荂看着太阳,不知道他还能看几天他转头问身边的官吏“可有司马畅的消息”几个官吏凄然摇头,飞鸽传书、烽烟、求援信使统统都用上了,但是司马畅就是毫无反应。
司马荂大骂“叵耐竖子竟然公报私仇”他不同意司马畅自封扶风王、征西大将军,拉拢了一大批郡县的官员对抗司马畅,又征召了一些士卒防备司马畅来硬的,不想此刻胡人入关,司马畅竟然见死不救。
司马荂怒骂“人渣,王八蛋”
司马荂等人在陈仓不算是巧合,司马伦在洛阳争夺权力的时候,手握大军的司马骏一直没有动静,司马伦立刻将几个儿子尽数派遣到了关中做说客,只要拉拢了司马骏,这天下岂不就到手了不仅仅司马伦派了儿子做说客,司马亮同样把儿子都派到了关中企图说服司马骏,只是司马骏谁也不见,司马亮和司马伦的儿子们只能在关中苦苦等待,不想没等到司马骏的接见,却等来胡问静血洗洛阳十几个王侯的消息,司马亮的儿子们躲在了长安不走,而司马伦的儿子们一口气跑到了陈仓。
司马荂此刻后悔极了,当时就该留在长安啊。他看着陈仓的城墙,总算陈仓是军事重镇,城墙坚固,不然早就被胡人击破了。
长安城中。
司马畅看着司马荂求助的信件,随手扔在了地上,仰天大笑“活该活该”司马荂等人一直不肯听他的命令,他却因为司马荂等人的身份毫无办法。大家都是司马家的王侯,对阴谋诡计拉拢夺权这一套都从小学习,了如指掌,谁也奈何不了谁。
司马歆皱眉,若是不派人救,只怕会寒了司马家其余皇室宗亲的心。
司马畅无奈极了,想了想,道“那就让司马矩带两千人去。”司马矩是司马亮的儿子,同样一直不服司马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