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蔡的所有百姓,合肥百姓震恐,定然会拼死守城,这合肥未必就守不住。”
数百门阀中人缓缓点头,却有人冷笑道“军心已失,民心已失,合肥不可守,言犹在耳,你又说可以守合肥了。”
陆机点头“是,陆某以为合肥守不住。”他笑了“能不能守住合肥全靠司马越有没有进攻洛阳,这简直是荒谬,若是胡问静有数百发石车,不用十日就破城呢若是胡问静在合肥城中又内应,一日就破城呢”陆机冷冷地看着数百门阀子弟,道“寿春、当涂、下蔡虽然不是什么坚城,但一日就破城实在是难以置信,若说其中有内奸开城投降,好像更有道理一些。”
数百门阀中人脸色大变,互相打量,只觉认识许久的门阀中人竟然立刻就变得不认识了。
陆机道“所以,这第一条路完全是赌天意。”
众人看着他,静等第一条路的解释。
陆机认真地道“第一条路就是立刻放弃合肥,放弃江北的淮南郡、庐江郡,退守长江以南。”
“胡问静的骑兵犀利,可是她没有战船,没有水师,只要我等放弃了江北,胡问静只能坐看长江,扼腕叹息。”
众人呆呆地看着陆机,一些江南门阀微笑着,只要去了江南就安全无虞,真是好主意。有人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将江北的船只尽数带到江南,没了船只,看胡问静怎么渡江。
有人笑道“尽收船只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一些小舢板留下的,但是那种船每次也就可以载人,哪怕百十条船一齐渡江,这百人又能如何我军可在江上撞沉了他们,可以在岸边等着他们上岸杀了。”好些人点头,这退到江南国人是好主意。
一群江北门阀却坚决反对“吾岂可去江南蛮夷之地”身为高贵的中原人要去被人蔑视的江南开什么玩笑
陆机笑了“那么,你们可以选择第一条路,在这里守住合肥城。”
一群江北门阀中人恶狠狠地看着陆机,终于知道上了陆机的大当,在淮南郡庐江郡开战,江南人随时可以退回江南,这江北人能往哪里逃
有江北门阀公子抽出了宝剑,剑指陆机“你从一开始就想着让我们江北人流血好一个貉奴”
一群江南门阀中人急忙也拔剑,马蛋,当面羞辱江南人,想死吗
其余江北门阀中人一见江南门阀中人拔剑,急忙纷纷拔剑。
顷刻之间,大厅之内如流水般的剑光四射,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对着片刻间还互相商量合肥生死存亡的伙伴。只是方才众人一齐围着陆机,这站位有些乱,此刻忽然以江南江北为区分敌对,仓促之间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好些人只觉身边到处都是敌人,被十几把长剑指着。
陆机鄙夷地看着众人,道“大敌当前,还要自相残杀吗”
众人就等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和解的言语,为了几句口角打出人命毫不稀奇甚至习以为常,但那都是仆役们在动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动手了,不知道门阀中人的金贵吗
众人纷纷收剑回鞘,嘴里喝骂着“今日且放过了你们。”
陆机见众人都冷静了,这才道“是死守合肥,还是退去江南,一言可决。”
一群江北门阀中人冷冷地看着陆机,一言可决个两条路都是死路。
某个华衣老者慢慢地道“老夫是合肥人,在合肥出生,在合肥娶妻,在合肥生子,如今孙子孙女都有了,一把老骨头难道要埋骨异乡你们都走吧,老夫会死守合肥,合肥在,老夫在,合肥亡,老夫亡”
一群江北门阀中人泪水四溢,道“对,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我们怎么可以放弃就是死也要死在合肥。”“这里是我们的根,不留在这里还能去哪里难道要去江南做貉奴吗”
一群江南门阀中人又按住了剑柄。
陆机点头“好,诸位保重”转身出了大厅,一群江南门缝中人冷哼一声跟上,片刻之间大厅内只有一群江北门阀中人相拥而泣。
几个江南门阀公子快走几步追上陆机,低声道“他们只怕会投靠胡问静。”大家都知道合肥城守不住,这些愿意留下来守合肥的人定然心存异心。
陆机道“我知道。由得他们去吧,他们投靠了胡问静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众人阴冷地笑,胡问静对门阀的态度极其的扭曲和变态,这些江北门阀中人多半会被筑成京观的。
府衙大厅之内,一群江北门阀子弟确定陆机等人已经退走,众人立刻收了哭泣。
那老者眼中闪着光芒,厉声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一群江北门阀子弟点头,你不仁,我不义。
大厅中烛火摇晃,映照得众人神情狰狞。
合肥城门口,无数百姓举着火把灯笼大声地哭嚎“快开门我们要出城”合肥凡是种地种菜的百姓尽数去了农庄,城中只有商人工匠地主老爷以及打工仔,个个曾经为是城里人不需要去农庄而骄傲,可此刻恨不得在农庄种地,农庄没有城墙,想跑就跑,哪里会被厚厚的城门堵住了活路。
一群士卒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