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畏惧胡官老爷的人大声附和“胡老七全家都是人渣”其实他一点都不关心胡老七或者胡问静的钱财,固镇有百十个乡村呢,谁认识胡老七啊,胡老七的死活关他事,不能得罪了官老爷才是最重要的。
有认识胡老七的人大声地骂着“老子就知道胡老七贼眉鼠脸不是好人,竟然想要用过继孙子的办法抢人家的钱财,无耻,人渣,败类,禽兽,活该全家挖矿”胡老七为什么撞柱子,为什么全家挖矿,他其实是没有听明白的,衙役老爷不停地讲故事,他只听见上万亩田地的时候微微分神了一下子,结果就没有听完整,不过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与他一样贫穷的胡老七没能成为地主老爷,这比什么都好。
有胡家的亲戚浑身发抖,遮遮掩掩地跑回了家,进门第一句话就问“胡老九家的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许久不见”家人浑身发抖,显然也听说了胡老七的惨烈下场,道“好像去了谯县。”那亲戚顿足道“完了完了胡老九家也去挖矿了”家人颤抖地问“我们家会不会也”那亲戚厉声道“不会绝不会我们家不过是胡老九家的表亲而已,我们又不姓胡,我们又不知道胡家这群王八蛋想要瓜分胡官老爷的钱财。”家人点头“对,对,对胡家都是王八蛋,与我们无关。”心中觉得胡家的人脑袋有病,胡十七全家都被胡霸天杀了,竟然还有人敢去惹胡霸天,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固镇周围的某个村子,一户胡姓人家之中,众人聚在一起,浑身发抖,半晌过去都没人说话。又过了许久,这才有人小声道“就剩下我们几户人家了吗”
其余人又发抖了,前些时日胡家之中有小道消息,胡老七在谯县用过继的办法得到了胡问静的上万亩田地,好些胡家的族人爆发了,急急忙忙就去了谯县,他们这几户人属于胡家的边缘人物,得到消息晚了,没去成,没想到这反而救了自己。
有胡家人悲愤了“都是一家人,有钱的帮助没钱的,难道不应该吗”一群胡家人死死地看着那人,应该但是胡问静就是不讲理
有一个胡家人一直浑身发抖,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忽然抬起头道“我去看过七叔家了。”众人一怔,梦然醒悟,震惊地看着那人“你去过矿区了”那人默认,胡老七以前帮过他一个忙,他想着就是坐牢也可以探监,这胡老七虽然死了,他的子孙家人总归是可以探望的,便去了矿区。
“怎么样怎么样”一群人问着。
那人极慢极慢地道“我没有认出来”胡老七的两个儿子他还是很熟悉的,可是才去了矿区短短不到一个月,立刻就变得像骷髅一样,若不是在喘气,都怀疑是不是活人了。
他慢慢地说着“脸全凹下去了,骨瘦如柴,蓬头散发,状如恶鬼”
一群胡家的人嘴里叹息着,骂着,心里却老实极了,这辈子都不能招惹胡问静,以后也不能骂她,不能说她的名字,就当老胡家没有这个人,反正也不入族谱,过几十年就没人记得她是谁了。
胡问静吊打过继的“亲弟弟”,七爷爷撞柱自尽,全家男女老少挖矿,胡氏宗族被牵连挖矿者过半,但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谯县以外的民间多大的反响。
底层百姓对高官纯属路人,吃瓜看戏也就一两顿饭的工夫而已,纵然最近动不动听到胡问静的名字,但脑海中绝无一丝的印象,听过就算,还不如听隔壁老王家的风流韵事更有兴趣。
官员和门阀中人对胡问静的疯狂早已了然,一听说有人想要借“过继”抢夺胡问静的财产就知道对方死定了,没有被千刀万剐而是送去了挖矿反倒觉得胡问静变得莫名其妙的仁慈了。
司马越对胡问静又一次对家族下手,冷笑一声。胡问静能打,有政治头脑,狡猾,是个厉害角色,但是胡问静受到了人生经历的限制,不懂得家族的力量,这争霸天下的道路上最可靠的就是家族了,曹操起兵,曹家冒出无数英雄,司马家篡位,司马家冒出无数人杰,家族的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忠心度比别人高出了一大截,胡问静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要吸收家族众人的意思,这就是被人生经历给限制了眼界和思维。
祖逖点头“殿下说得对,胡问静就是被经历限制住了,胡问静年幼的时候被家族抛弃,没人管她们死活,差点饿死,胡问静从此对家族再不信任。”其实还有一个人所众知,甚至影响更大的理由,但是不便在司马越面前提及,那就是司马炎被司马家的诸多王侯逼迫逊位,这开国皇帝都能被一手提起封赏的王侯逼迫逊位,谁说家族的人忠心度高了
司马越的心中想着胡问静将一群家族众人发配挖矿,这个过程又需要钓鱼执法,又需要甄别亲戚中的真正良善之人,费时良久,胡问静这是打算留在谯县乃至豫州了
祖逖道“莫非胡问静想要亲自镇压豫州”用镇压其实是考虑到胡问静“叛逆”的身份,其实用“消化”更加符合事实,但作为朝廷正统皇室东海王的下属,言语必须考虑背景和立场。
其余司马越的谋士也缓缓点头,豫州只是口头上改旗易帜了,实际上的管理模式和人员都是老底子,与胡问静的体系完全不符合。
一个谋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