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和离了,怎么还是一家人我要报官,他打人”
张海怒了,这个女人好不晓事,厉声呵斥“这街上这么多人,他不打别人,为什么要打你你要从自身上找问题”拂袖就走,根本不在乎那个女子凄厉地哭喊,谁有空理会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张海大步离开,原本想要回家睡一会的,被这事情一闹睡意都没了,不如找个地方喝酒去。
人群中,一个男子脸色微变,急匆匆地挤出了人群,飞奔回家。
“发了,发了”他大喜过望,开始提笔给金渺写信“汲郡获嘉县有一男子当街殴打和离之妻,衙役置若罔闻,曰,不打别人而只打你,你必然有错。不敢隐瞒,必告之官府愿替朝廷效犬马之劳”
数日后,张海去衙门应卯的时候,看到县令规规矩矩地站着,而一个年轻的男子冷冷地翻看案卷。他一秒钟就知道上头来人了,急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获嘉县县令咳嗽一声,道“诸位,这是从河内郡的金渺金县令,大家过来见礼。”
一群获嘉县的官吏瞬间秒懂,胡问静的嫡系众人用拜见亲爹的态度,恭敬不失亲切,热情不失礼貌地行礼,看金渺的眼神之中满满的崇敬。
获嘉县县令心态极好,大家都是县令,但是金渺直接向胡问静汇报,金渺管着一个河内郡,他才管着一个小县城,从背景到实权完全没得比,过不了多久金渺说不定就是正儿八经的河内郡太守了,所以金渺坐着他站着,金渺训话他回答,理所当然毫无疑问。
金渺抬头看着张海,道“你就是张海”
张海弯腰九十度行礼“小人正是张海。”
金渺笑道“三日前,你在街上遇到一个男子殴打前妻,你说那是感情纠纷,纵容那男子走了”
一群官吏一齐转头看张海,张海浑身一个激灵,立马知道糟糕了,他想要否认,却知道既然已经查到了他说了什么,那就再无诡辩余地,急忙跪在地上,道“是,小人认为只是男女感情纠纷,万事以和为贵,不宜闹上衙门,呵斥了他们几句就走了。”
金渺笑了,转头看获嘉县县令“听说你每日点卯都会反复强调衙役要秉公执法,可是为什么就没有效果呢”
获嘉县县令汗流浃背,道“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他愤怒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海,恨不得一脚踢死了这个王八蛋,已经反复警告衙门中的所有人都要秉公执法,违法必究,为什么这个蠢货竟然纵容了这么简单地案子
其余衙役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同样困惑极了,抓了那个男子殴打前妻的男子回衙门交给县令处理很难吗张海为什么要“顶风作案”
张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心中后悔到了极点,他当时心情不好,一时恍惚,七八年养成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普通百姓打打闹闹只要不出人命就不用管的习惯立刻压倒了这几个月才听到的“秉公执法”,不由自主就和稀泥了。他用力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金渺摇手笑道“算了,小事一件。”
大堂内的官吏一齐松了口气,看来金县令还是很通情理的,不会小题大做。
金渺继续道“那男子当街行凶殴打他人,杖二十,徒一年,罚银二十两;威胁杀人全家,杖五十,徒二年。总共杖七十,徒三年,罚银二十两,若是他家中交不出二十两罚银,徒刑期满后就送去挖矿,若是他家有钱,三年后出来了,盯着点,若是有任何的乖戾之气”他看着获嘉县县令“懂我的意思”
获嘉县县令点头,若那男子有心报复官府或者前妻,那就钓鱼执法,让他一辈子挖矿。
张海浑身发抖,那么他呢真的是小事一件
“张海纵容他人犯法,与贼人同罪,徒三年,杖七十,罚银二十两。张海知法犯法,原本该翻倍的,不过与获嘉县县令的面子上不好看,也罢,看在获嘉县县令还算勤勉,只是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就不翻倍了。”
获嘉县县令和其余官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总算没有被张海王八蛋连累了。
金渺笑着,这么小的事情需要他跑一趟获嘉县简直是浪费他的宝贵时间,胡老大该搞一些御史什么人了,不能靠附近的官员救火。
他又看了一眼一脸悲愤的张海,笑道“面子是卖给获嘉县县令的,不过若是你有什么异动,那我就只能直接杀了你全家了。”
张海用力摇头,比起流放几千里,这三年徒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金渺笑道“这年头当官吏很容易,可是也很不容易,若是以为可以继续混日子,鱼肉百姓的,早点打断了自己的脚辞职,相信我,朝廷不会强迫伤残人士当官吏的。”
大堂内的官吏看着“小事一件”的金渺,深深地感受到了不长眼睛的愚蠢,荆州出来的官员怎么可能仁慈善良通情达理。
获嘉县县令恭送金渺离开,转头就一巴掌打在了张海的脸上“老子天天说,日日说,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好了,坑死自己了吧”
张海泪流满面“县令老爷,能不能把我的家业传给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