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周渝起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皮子跳个不停。
“昨晚睡得太晚了。”她揉着眼睛喃喃的道,昨天冒出一个人说能够把水变成油,她将信将疑, 结果当场一试就发觉是个骗子,立马严刑拷打, 这年头骗子都敢骗衙门的官员了,必须严惩。就这么一闹腾, 原本的工作计划被耽误了,不得不顺延, 时间就拖得比较晚。
一个衙役捶着背, 无力的道“周县令,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 我的小命迟早玩完啊。”其余衙役用力点头,偶尔加班无所谓的,总有紧急的事情,但若是每天都要加班,那这就是拿命工作了。
周渝呵斥道“闭嘴。”心中却想着确实有些过了, 必须好好的安排工作和休息。只是这需要做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若是不加班怎么做得完
有一骑快马冲到了衙门前,远远地就大声的叫着“周县令,胡刺史的紧急公文”
周渝急忙看了,脸色大变“南阳王司马柬叛乱率军偷袭荆州来人, 立刻”
衙门外又是一骑飞速而至, 远远的就大声的叫着“有数千官兵从扬州方向靠近江夏已到了孝感附近,大约还有百余里。”
一群衙役大惊失色,数千官兵百余里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衙役惊慌道“县令,我们快逃江夏怎么可能挡得住数千官兵”
“逃”周渝眼中陡然闪过一道寒光, 厉声道“准备死战”
城门关闭,衙役在各处敲锣打鼓“有叛军将至,所有人准备战斗”“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某个宅子中,张三裹着被子躲在床底下,一声不吭。“叛军将至”的词语很是含糊,既不知道叛军是谁,也不知道叛军有多少,但是既然能够让衙门惊慌失措,又是关闭城门,又是征兵,这叛军的势力一定不小,搞不好成千上万。
可是,这事情又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普通的百姓,平时努力打工,到月底若是有钱多,那就吃顿好的,他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过活,既不占人便宜,也不偷鸡摸狗。便宜的房子、好工作,朝九晚五,这些好处他都没赶上,他也不抱怨。但不抱怨不代表心中没有恨。
叛军来了来得好啦。若是打起来了,杀进城了,难道叛军会来抢他那就任由叛军抢好了,家里虽然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但是一点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那些老旧的瓦罐和桌椅若是被砸烂了肯定会有些心疼,但是若是为了这些东西与叛军死战,那就真的是脑子有病了。
张三无声的笑了,那些贼人来了,只怕最倒霉的是那些有钱的老爷吧。那些老爷倒霉了,他又有什么不开心的
张三淡定的躲在床底下,街上有人大声的发动百姓加入军队也好,有人敲着他家的门也好,他就是不吭声,不出力。没得老爷们吃香喝辣,他啃骨头,而遇到了危险时刻他依然冲在第一位,投胎在穷人家中那是命不好,为了大老爷送命那就是自己脑子不好了。
街上敲锣打鼓,却不见什么人响应。几个衙役也不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锣鼓。
有衙役见左右没有外人,低声道“我说,这事情不太对头啊。”另一个衙役瞪他一眼“不可说”
那衙役会意,果然大家都觉得奇怪。
南阳王司马柬叛乱那是司马家的王侯啊,怎么可能叛乱就是要叛乱也没道理来江夏啊,洛阳多近啊,叛乱不去洛阳而来江夏算什么意思
何况这指责南阳王叛乱的信件不是通过朝廷的驿站,而是通过胡问静的私军传递的私信。
这到底有几分可信
这司马柬有数千官兵,又是从扬州逼近江夏,这怎么看都是朝廷的兵马啊。
一群衙役心中惊慌,一个念头在心中徘徊却不敢说出口“难道周县令造反作乱”
但想想就算周县令真的造反了,朝廷有必要派几千人讨伐周县令吗
外人不知道,一群衙役很清楚江夏的情况,通过几次收税和徭役,江夏的隐藏户籍和人口清楚的暴露了出来,整个江夏郡一共只有八万多人口,这区区八万多人口分布在江夏郡十四个县之内,每个县平均只有六千余人,作为江夏的治所的安陆城的人口多些,但也不过两万余人,就这两万余人能够面对几千人的官兵
一群衙役根本不信,周渝在江夏总共只有百余士卒和衙役,若是周渝造反作乱,朝廷派两百个人抓周渝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那么,这数千官兵只怕不是针对周渝周县令,会是谁呢这背后的名字呼之欲出。
一群衙役愁苦极了,不论是周渝周县令还是胡问静胡刺史造反作乱什么的,他们是不信的,造反作乱的官员怎么会每天加班加点为百姓做事那么这只能是朝廷大佬之间的“纷争”了。
一个衙役悲凉的看着其余衙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老子就是那池里的鱼啊。”摆明了就是两个大佬为了荆州刺史的位置打了起来,他们这些小衙役凑什么热闹,只怕死了都得不到抚恤。
另一个衙役道“我们只管做事,其余不要管。”这句话非常的正能量,找不出一丝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