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之中的政敌攻讦。但慈悲也就是个防守型的护盾,攻击他人的时候很是不顺手,父亲何必为了胡问静而叹气。
司马攸转头看了司马冏一眼,道“这是胡问静的政令的全文。”他将一封文书递给了司马冏。
司马冏看着文书“将免者以告,公令医守之生儿,一壶酒,一兔;生女,二壶酒,一豚生二子,公与之饩;生三人,公与之母令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农庄纳宦其子”
司马冏微微皱眉“这政令似乎很是懂得修生养息啊,没想到胡问静有些水平。”
司马攸点头,胡问静禁止杀女婴在他看来只是一件小事情,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洗女,什么家中不要女婴,他出身顶级豪门,生儿子可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生女儿也可以与人联姻,为家族增添力量。司马攸丝毫不觉得子女成为父母、家庭、家族的工具有什么不对,这就是豪门大阀数百年不倒的原因,那些草根哪里懂得其中的道理。胡问静禁止杀女婴,官方购买女婴女童是不是仁义,是不是别有居心,是不是沽名钓誉等等在他看来不值一提,这就是一个地方官的小小的举动而已,既在地方官的职权之内,也没有影响朝廷的大局,朝廷何必干预
司马攸看重的是胡问静的这篇政令的背后透露出来的东西。
司马冏眉头皱得更深了,这篇政令看似普通,但确实都事关百姓最关心的事情,没想到胡问静对政治的理解这么深刻,她不是一个武夫吗怎么懂得这么多
司马攸冷冷的看着司马冏,就看出这些废物
卫瓘看着司马冏皱眉苦思,又见司马攸脸色越来越差,急忙替司马冏解围道“其实,这篇政令是抄来的。”
司马冏一怔。
卫瓘道“这篇政令其实是勾践灭吴中的政令。”他不想司马冏继续难堪,继续道“先秦时期有一片佚名的文章勾践灭吴,提到了勾践是如何治理国家的。这胡问静的政令几乎就与勾践灭吴中的政令一模一样。”
周围有仆役急忙去取了勾践灭吴,对比之下果然大部分相同,而胡问静的政令之中不属于勾践灭吴的条款少之又少,且与其他政令的文字相比,这文字粗鄙了几十倍。
司马冏大笑出声“本王还以为胡问静是个懂得治理天下的,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没想到就是个文抄公啊。无耻,真是无耻”心中对胡问静的忌惮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胡问静就是一个只会杀杀杀的莽夫而已,虽然运气极好,但是莽夫就是莽夫,在豪门大阀文武双全的贵公子面前不值一提。
司马攸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蠢货若不是卫瓘在场,他一个耳光就打过去了。朝廷如此复杂,他能信任的也就只有亲儿子了,可亲儿子偏偏是个蠢货,都说了这么明白了他就是不懂
司马攸忍住怒火,慢慢的道“你可看过勾践灭吴”
司马冏见了父亲的神情,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道“不曾。”勾践灭吴是先秦时期的文章,作者佚名,流传不广,他哪里会看若不是今日卫瓘提起,司马冏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篇文章。
司马攸淡淡的道“自汉以后,天下显学唯有儒学,论语孟子和五经才是读书人的必修之物,其余文章莫说看了,流传于世的都不多,京城之内门阀无数,豪门子弟车载斗量,可看过这篇勾践灭吴之人绝不会超过五十。”
卫瓘缓缓点头,司马攸还是说的客气了,汉武帝之后始有五经之名,但大缙朝读书之人必读的只有论语、孟子和诗经礼记而已。
司马冏茫然的看着司马攸,还是不明白父亲要说什么。
司马攸已经不生气了,生气爆血管倒霉的是自己,他自顾自道“可是,为什么胡问静就会知道勾践灭吴呢”
司马冏一怔,忽然心怦怦的跳,嘴唇发干,道“父亲的意思是,要么胡问静身世诡异,要么胡问静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人支持。”
司马攸看着蠢货儿子,非要说到这个程度才明白但总算没有蠢到了家。
卫瓘点头道“是”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道“仔细想来,胡问静的出身真是奇怪啊,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十四岁就敢杀人还罢了,竟然能够从乡野之地一路进了朝廷,短短两三年就成了一方大员;更神奇的是”
卫瓘顿了顿,司马冏缓缓的接上“更神奇的是,胡问静杀了自己全家”
以前只觉得胡问静凶狠手辣,禽兽不如,现在却觉得会不会是胡问静故意杀了全家杀人灭口
“胡问静只怕不是胡家女。”卫瓘冷冷的道,若胡问静只是个平民乞丐,怎么能够懂得这么多东西,怎么可以在朝廷中游刃有余
司马冏抖了一下,只觉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道“谯县难道胡问静其实姓曹”
司马攸和卫瓘沉默不语,不好说。
“只怕要多盯着点胡问静。”司马攸一字一句的道,头疼无比。他以为司马家的天下传给一个弱智痴呆儿肯定会坏了大缙朝的天下,不如由自己当皇帝更加的可以确保延续司马家的荣光,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简单的事情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