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以洗脑为主,每天上课前要念三遍没有胡刺史就没有我,爹娘生了我的身,胡刺史生了我的心。”
“每天抽一节课忆苦思甜,每个孩子都要上台讲以前被爹娘虐待,如何的吃不饱穿不暖,睡在柴房还要挨打。现在多么的幸福,果然胡刺史最好了。”
虽然目前农庄的女孩子都在扫盲班,无所谓儒学还是老庄,但是胡问静设计的农庄的课程是墨家和老庄道家的学说,她本来想着培养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和孤儿们作为改变社会的力量的,但是这个想法显然太超前了,忠心度都没搞定的情况之下简直是白花精力,还是用儒家先把这些人的脑子洗成只对自己忠心的好,什么自我、仁义,统统没有忠心度重要。
胡问静放下毛笔,子女爱父母那是人之常情,强迫对方不爱父母才是磨灭人性塑造恶魔,她没想打造一支什么人都不爱的机器人队伍,她也不认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就一定是正确的,就一定高于血缘感情至上,所以她给所有女孩子选择。
看清能够把自己卖了的爹娘不值得爱的人以后进入核心层,学习墨家道家法家数学物理化学,以后一步步成为荆州的骨干力量,就算不能当官也能当个管事,幸幸福福的一辈子。若是看不清“生”和“养”的区别,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吸血,那么老老实实的在农庄干活,衣食无缺总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选择”带着太多的个人喜好,有种强迫所有人符合她的心思的意思。可是胡问静没有办法,她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她说她担忧十八年后一群被她抚养长大的女孩子将两百文砸在她的脸上,这句话并不是说谎,她为什么要用她的钱,她的精力去善待有可能憎恨她的人世上可怜人这么多,可怜人中愿意相信她的人这么多,她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资源去帮助一个对她憎恨无比的人
所以胡问静给那些女孩子的选择其实是没得选择。
胡问静吹干了纸上的墨水,人总是在不知不觉得选择自己的命运,只是不知道而已。她站了起来,走出了营帐。
不远处的学堂内,一群女孩子规规矩矩的坐着,此刻原本是识字扫盲课,但是林夕却问道“翠花他爹根本不爱翠花,为什么翠花却一定要回家若是换成了你们,你们回家吗你们回家后又会怎么样能吃饱饭吗会不会又挨打能幸福吗”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有的说回家好,再怎么样也是爹娘,有的说农庄好,能够吃得饱穿得暖。
林夕不动声色的记下了所有人的发言,真是奇怪啊,原本以为年龄小的孩子一定最想家,可实际统计后却发现越小的孩子越是不想家,有的吃有的玩就很快忘记了爹娘是什么样子的了。而十岁以上的孩子两极分化严重,有的坚决认为爹娘就是卖了自己也是爹娘,比什么都重要,有的坚决认为爹娘天天打自己,凭什么要回到爹娘身边去。
林夕微微叹气,不知道这个情况究竟是好是坏。
“或许我该找那些寡妇来现身说法”她琢磨着,却又产生了新的念头,那些成年人当中又有多少把血脉看做超过了一切,就是被亲爹亲娘打死也绝不说爹娘一句坏话,就是被爹娘吸干了血,依然渴望爹娘的认可的呢
林夕摇头,孔孟之道真是毁掉了一切啊。
胡问静在外头听着小女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心里存了个念头,民智未开,只靠这么几个人真的能让世界更美好她是不是该吧眼光放得更长远些。
胡问静笑了“胡某要建公立学堂。”
胡问静忽然脑抽一般要建立学堂的消息震惊了一群手下。
“这学堂可不怎么好搞。”林夕慢慢的道,她每天和妇女孩子打交道,看似轻松,其实烦心无比,小孩子的事情多到想不到。
其余人也纷纷劝“师资力量也不够。”为了能够让各个农场中的孩子都能识字,他们已经竭力的招募夫子了,可是这年头有点文化的人要么是门阀公子哥儿,要么是曾经是门阀公子哥儿,一心想着刷声望当官,能招聘到的夫子水平有限,很多以前就是个陪读书童或者丫鬟什么的,就这扫盲都勉强的水平竟然还不太招得到。能够识字算账的人都去各个商号酒楼当掌柜当账房了,为什么要到农庄当夫子
胡问静挥手“胡某有夫子啊。”
去泰急忙站起来,团团作揖“小道能够找到十几个夫子。”道家的人、信众都是识字的,交个扫盲班还是没问题的。
胡问静得意了“胡某想过了,夫子的工钱,印刷课本,哪一样不费钱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胡某为什么不多招几个学生为什么不扩大教育规模呢教育必须产业化”
金渺小心的提醒“去泰道长可以找到十几个夫子,可是不够用啊,荆州这么多城市,每个城池分一个都不够”一群官员点头,一个学堂至少要有个夫子,不然肯定忙死。
胡问静拍案几“农场的百姓从早忙到晚,一群夫子就上几堂课,还不用批改作业,不惭愧吗夫子们必须向农场的农民伯伯看齐,一个人教两百个学生,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刻不能停。”
去泰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