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又贴出了新的告示。
衙役大声的宣布着“购买十五岁以下的女孩, 不论年纪,一律两百文”
张三慢悠悠的经过衙门,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 衙门就想着从百姓这里捞钱, 肯定又是什么税什么役, 他又能怎么样只要在家中坐等衙役老爷上门逼税或者抓人服役好了,何必这么急着去问一些让人郁闷的事情。
而且,张三此刻有非常非常非常郁闷的事情,比衙门有了新的税务还要让他烦闷痛苦一百倍。
那就是他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张三和他媳妇是有孩子的,他和媳妇头一胎是个女儿。虽然不是儿子, 张三和媳妇都有些嫌弃, 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张三和媳妇在爹娘骂骂咧咧之中终究还是养着这个赔钱货。虽然没有一索得男, 但是万事要往好的方向想,总比那些好些年却没有一男半女的强对不对张三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是一点安慰的效果都没有,每次看到女儿就一股怒火上了心头, 真想掐死了这整天哇哇的哭的东西
可是县衙出了告示,谁敢洗女, 谁就要凌迟。
张三又一次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老子生的女儿, 想要怎么杀了她就怎么杀了她,关你们事老子没有洗女,现在婆娘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县衙就能让老子绝后吗
张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 又听见了女儿的啼哭声,立刻就怒了“混账每天哭什么哭”那女儿只有一岁多,根本听不懂张三喊着什么, 只是大声的哭着。
张三媳妇也大骂着,一点都没有把女儿放在心中,她甚至比张三更加憎恨女儿,知道她生不出儿子背负多大的压力吗知道她每天忍受公婆丈夫的呵斥打骂吗都怪这个赔钱货
张三的老娘扯过张三,低声道“只怕必须洗女。”
张三慢慢的点头,眼中都是凶残和期盼,不洗女,怎么会有儿子可是迟了一步,如今洗女就要被凌迟了,该死的,一念之仁没有当场洗女,竟然被套进去了这世界不是逼得所有人做坏人吗
张三的娘咬牙道“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我来洗女。”
“我是一个老太婆,县衙敢把我怎么样若是来抓我,我就坐在地上哭,说我不懂法,说我有很多病,老糊涂了,县衙能怎么样县衙也要讲理不是”
张三重重的点头“对,娘洗女,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若是敢懂你一根毫毛,我就去告御状。”只要能够洗女,并且不用他被千刀万剐,那就比什么都好。
张三的娘点头,又与张三商量了一些细节,第二天一早就偷偷地抱着孩子出门去了。
张三,张三媳妇,张三他爹欣喜的看着张三的娘去洗女,只觉一块大石头落地,浑身充满了力量。
“只要洗女,我家就有儿子了”张三眼睛都在放光。
快到傍晚的时候,张三的娘被县衙抓了,好些人指证她把一个婴儿扔到了河里,婴儿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那目击者苏雯雯愤怒盯着若无其事装聋作哑的老妇人,手脚都因为愤怒而在颤抖“我亲眼看到她把婴儿扔下去河的不是失手掉落,是用力扔下去的”她当时隔得远了,没看清扔下去了什么,但是那老妇人走到河边,毫不犹豫的扔下去,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就走的印象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胡问静怔怔的看着地上幼小的婴儿的尸体,慢一步,就是一条人命。
她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是你的亲孙女”
张三的娘抬头看了一眼胡问静,若无其事的撇了撇嘴,刺史老爷懂什么,不洗女,张家哪里会有儿子。
这亲奶奶洗女的案子很快惊动了江陵的无数百姓,好些人都赶来围观,公堂之内怎么都挤不下了。
胡问静笑了“来人,在刺史府外搭台子公审,让全江陵的百姓看看本狗官是怎么判案的,哈哈哈哈”
高台边,数千百姓挤成一团,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个案子,就是白痴都知道这至少是张三和他娘联手坐下的决定,但是这案子显然钻了律法的漏洞。
有百姓大声的说着“若是张三做的,肯定要凌迟的。可若是一个神志不清老糊涂的奶奶失手将婴儿掉落在了河水中呢自然不是洗女,而是意外,这按照衙门颁布的法令,也就是一两银子的丧葬税而已,大不了这老妇人去挖矿一个月咯,挖矿一个月未必就会死的。”
不少百姓用力点头,洗女都是亲爹出手,什么时候与亲奶奶有关了所以这一定不能算作洗女,不是洗女,那么亲奶奶有什么理由杀亲孙女,自然是意外了,是意外就是罚款和苦役的事情了,虽然不论一两银子还是挖矿一个月都极其的凄惨,但是比起凌迟和家产充公那是轻了几百倍了。
有衙役将张三一家都带到了高台上。
胡问静慢慢的问道“你们真的不知情”
张三眼睛兴奋的都在发光,大声的叫屈“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若是想要洗女,生下来就洗女了,小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疼爱的不得了。”
张三媳妇大声的道“我婆婆最疼爱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