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太行。这么看来胡问静在荆州真的是闹不出什么花样的。
司马亮看着张华,笑道“如今张司空知道为何我等都不在意荆州了吧”荆州就是留给司马炎的子孙的一块蛮荒之地,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是杀光了所有荆州门阀也好,是把所有嫡系官员全部迁移到荆州也罢,司马家的王侯统统不在意,司马炎的三个小儿子想要闹出事情来至少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现在何必考虑这么远的事情中原人到了潮湿的长江以南没几个能够活二三十年的,司马炎的三个小儿子或许根本活不到野心满满的年纪。
一群司马家的王侯不屑的看着张华,张华出身终究低了,完全看不清大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谁坐上那张龙椅,其余事情根本不值得浪费精力。
张华听着一群王侯的言语,竟然有些半信半疑了。他反复的斟酌,胡问静借着荆州门阀排除异己那是板上钉钉的,但究竟是不是造反或许真要再看看。他转头看了一眼卫瓘和司马攸,见两人低声说着话,他又转头看向大殿尽头那空着的龙椅,心中苦笑,只要荆州依然听朝廷的号令,上缴钱粮税赋,其他事情确实可以放一放,是他过于看重胡问静了。至少眼前最迫切的事情绝不是长江以南的荆州,而是这空荡荡的龙椅到底是谁坐。
吏部今天空荡荡的,往常到处挤满了询问调动升迁等等事宜的官员们,今日却一个都看不见,一群吏部的官员悠闲的喝着茶水聊着天。荆州刺史胡问静发飙铲除异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朝廷,所有官员一齐痛骂胡问静是个混账王八蛋,觉得手下不听话,不一条心,那就找下级的错误踢出荆州送回吏部啊,哪有直接肉体消灭的,胡问静简直不是人
“最毒妇人心”的骂声充斥了洛阳各个衙门。但所有想要调动升迁的官员默契的放弃了调动升迁的要求,就是白痴都知道此刻荆州是全大缙最缺乏官员的地方,从县令到太守统统空缺,随便数数就有百十个空位置,但是那是要用脑袋去赌的,不是贾充司马炎一系的人去了十死无生。
刘琨坐在案几前默默的喝着酒,他有些悲伤,老实说,他的出身很不错,正正经经的有族谱记载的中山靖王之后,比刘备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靠谱多了,刘琨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大官,他的外祖父是曹魏名将郭淮的弟弟郭镇,最近有消息说他的舅舅郭奕要成为朝廷的尚书了,他的姐夫是赵王司马伦的长子司马荂。不管怎么看刘琨都是根红苗正的豪门子弟,家族中人才济济,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刘琨知道他完了。
他错误的选择了投靠贾充,而贾充已经彻底完蛋了。哦,“彻底”二字有些夸张,但是没了皇帝加持的贾充没有从太尉的位置上退下来只是因为他党羽太多,若是冒然动贾充就会影响朝廷的安稳,在皇帝逊位的节点上谁也不想多事,而且所有人都说贾充活不了多久了,让贾充平平静静的老死不好吗,何必除掉一个必死的老人而让朝廷动荡不安。只是这贾充因此也没了往日的权威,朝廷的核心如今分散在了一群司马家的王侯和卫瓘张华的手中,贾充再也不能一呼百应了。
偏偏刘琨当年一心想要抱贾充的大腿,对司马家的落魄闲散废物王侯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虽然不至于当面嘲笑司马荂司马伦,但绝对谈不上多么的恭敬。如今司马伦得势了,他难道能去求司马伦给个官位吗司马伦照顾自己人都忙不过来,会理会他吗至于卫瓘和张华,刘琨更是想都没想过。投靠了贾充就是与卫瓘和张华进入了心照不宣的敌对关系,他倒是想不要脸面的去求卫瓘和张华,但也要人家可以大度的不计前嫌啊。
刘琨闻着酒香,何况贾充还活着呢他若是背叛了贾充跑去抱卫瓘和张华的大腿,贾充会不会报复他只是个小人物而已,能承受得起贾充的报复
刘琨长叹一声,仰头喝下了杯中的美酒,美酒的浓香丝毫没有让他感到愉悦。真是时也命也,他怎么就投靠了贾充呢
刘琨知道胡问静如今风生水起,同是贾充一派,他是不是可以去投靠胡问静洛阳无数官员都以为胡问静一定会杀了所有非贾充一派的荆州官员,刘琨不屑一顾。他是二十四友艳行记的经历者,很清楚胡问静起初是克制和讲理的,是石崇等人采取了恶毒的攻击才导致了胡问静的激烈反杀。他认为胡问静并不会毫无理由的杀了荆州官员,胡问静是可以沟通的。
但是,他真的要去荆州投靠胡问静吗
刘琨慢慢的倒上了酒水,胡问静是女人啊。他苦笑着,魏缙整体而言对女人其实已经比刘汉时期宽容了很多了,以前是绝对不允许女人出席宴会的,更不用说允许女人结伴周游,观视渔畋,游览名胜山水,涉足佛寺,路上高声喧哗,夜宿他家了。但这只是民间的习俗渐渐变得宽容,不代表士族。
曹魏的夏侯惇在宴会上要求妻子们出席时,来自豪门大阀的卫臻反对道“末世之俗,非礼之正。”一群豪门大阀的士子很是赞同,但来自社会底层的大老粗文盲垃圾野蛮人夏侯惇怒而将卫臻下狱。然后呢顶尖豪门就允许妻子们出席宴会了吗
刘琨一口饮干了酒水,谣传,某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