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惊慌的扯住他“张兄,你疯了”那张兄得意的笑“若不流点血,怎么证明我们奋力抵抗逆贼了”
其余官员恍然大悟,一个个衣冠笔挺面如冠玉,说与逆贼大战三百回合都没人信。
刹那之间,府衙内呆若木鸡的官吏疯狂的行动,抢茶壶的抢茶壶,找刀子的找刀子。可惜茶壶就这么两三个,哪里够百来人砸脑袋
有官员反应极快,厉声道“来啊,打我啊,快打我啊”立刻一群官员涌了上去互相厮打,片刻间人人鼻青眼肿,却笑逐颜开。
有官员使劲的扯烂衣衫,衣衫不破不烂怎么显得战况危急。
有官员遗憾的看着府衙的大门,若是门上有血迹,地上有尸体,那这奋力杀贼守住府衙的功劳谁也无法抹杀了。
有官员厉声呵斥一群仆役“为什么没有猪血鸡血鸭血狗血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忽然,有官员脸色大变,低声道“嘘”府衙内众人一齐变色。
府衙外,马蹄声越来越近。有官员浑身发抖“胡胡胡来了”
马蹄声中,胡问静率百余骑疾驰到了襄阳府衙之前,勒马人立,战马仰天嘶鸣,她厉声道“襄阳郡太守何在”
襄阳府衙颤巍巍的打开,一群官吏小步跑着出了府衙,恭恭敬敬的跪在胡问静的面前。襄阳郡太守脸上惶恐,心中却已经淡定了,胡问静会问些什么,会做些什么,他大半都猜得出来。
胡问静厉声的呵斥“马阀刘阀杨阀造反作乱,为何不出兵缉拿”
襄阳郡太守心中微笑,门阀公然誓师杀朝廷命官,身为襄阳郡太守守土有责,这些责问理所当然,但是他早有准备。
襄阳郡太守流着泪水颤抖着回答“贼人势众,我等兵微将寡,被逆贼困在府衙之中,不得脱,多亏刺史虎威,贼人退去,这才侥幸得脱。”
襄阳郡太守心中给自己点赞,这个回答完美极了,只看他脸上身上都是伤痕鲜血,衣衫褴褛,这血战之后却被困在府衙之内的解释合情合理。
当然,胡问静不是菜鸟,一定会继续追问。
胡问静追问“死战外头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连个刀痕都没有,你敢和我说你们死战保住了府衙”
这也很容易回答。
襄阳郡太守惶恐的回答“吾等都是文官,但依然是朝廷的官员,纵然手无缚鸡之力,纵然手中没有刀剑,唯有笔墨砚台,但是依然会竭尽全力与敌人厮杀,但是力有未逮,未能伤得贼人丝毫,这衙署内外自然没有血迹和尸体。”又悲伤的道“下官等人虽然与门阀有些勾结,收过门阀银两,但是终究是朝廷命官,不是门阀命官,永远都会站在朝廷这一边。”
胡问静继续追问“为何门阀逆贼不杀了你们”
襄阳郡太守眼神古怪“下官猜测,原因多半有三。”
“其一,马阀刘阀杨阀起不义之兵,倒行逆施,定然知道成功的几率渺茫,不杀了我等襄阳官员是为了留下与朝廷谈判的退路。”
“其二,我等力战被困,誓不投敌,这是高尚的节操。马阀刘阀杨阀算是贼寇,但心中也知道忠义的珍贵,佩服我等,不忍杀之。”
“其三,我等终究收过门阀的钱财,马阀刘阀杨阀以为我等会贪小利而忘大义,会屈服从贼,故想要慢慢的说服我等。”
襄阳郡太守再次给自己点赞,这个说辞放到天边去都完美无缺。不过,还有可能胡问静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看穿了真相,那也没关系。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一群官吏“你们待在府衙之中既不是从贼,也不是杀贼,你们是要划清界限,等着看结果。门阀逆贼击杀了胡某也好,胡某击杀了逆贼也罢,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只要不牵扯在内,坐看荆州风云起,到大局鼎定的时候出来锦上添花,何乐不为”
襄阳郡太守淡定的想着,若是胡问静这么聪明也不怕,因为他早有了准备,在门阀起事的第一日就写了门阀作乱的紧急公文飞鸽传书给了各处衙署,有这封公文在,这从贼二字是怎么都扣不到他的头上的。
襄阳郡太守恭恭敬敬的跪着,盯着地面,他唯一担心的是胡问静有可能是个中二。
胡问静的声音陡然转厉“以为写了门阀作乱的公文就可以无事了是胡某不吃这一套”
“襄阳城内门阀隐藏多日,胡某可以认为你们确实不知道;襄阳城内门阀在府衙门口搭了高台起兵作乱,你们还能不知道”
“身为朝廷命官,坐视门阀作乱,你们是朝廷的官,还是门阀的官不能镇压叛乱,不能安抚百姓,朝廷要你们何用”
“人皆有私心,襄阳郡只有区区一百士卒,能挡得住门阀数千人你们想要保住性命,或遁逃,或降贼,胡某都理解,可是,你们竟然愚蠢以为可以左右横跳,何其愚蠢。”
“在胡某的地盘上要么就是从贼,要么就是杀贼,从来没有可以看热闹、看哪边风大就向哪边倒的墙头草”
“你们统统都从贼你们统统都是贼人一党”
襄阳郡太守有些无奈,若是胡问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