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正是熟悉的王大牛。
又有人惊呼“咦,那个人是隔壁街上的”“那个胡人我见过”一个个矿工被认了出来,那些以为可以升官发财的人尽数就在矿中。
有人呆呆的看着王大牛,道“他为什么瘦的这么厉害”在这里见到王大牛并不稀奇,胡县令没有杀了那四五户人家,而是带到了矿上,想到胡县令说过“很快要见到家人”之类的言语,这王大牛多半就是被抓了,在矿里苦役,那人惊愕的是为什么一向身体倍棒的王大牛会消瘦的如此厉害。
王大爷泪水长流“大牛,大牛你怎么在这里”扑上去抱住了王大牛,以前王大牛的身体虽然不算魁梧,但好歹也算健壮,此刻却瘦的像柴火棍一样,短短十几日不见,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王大牛见了父亲和全家,哭得稀里哗啦的“胡县令,是我的错,我该死,不要连累我家人,祸不及妻儿啊”数百百姓盯着胡问静,王大牛虽然罪有应得,但是这句话非常的有理,人在江湖飘,最基本的就是祸不及妻儿。
胡问静笑了“赢了的时候嚣张跋扈,恨不得杀了敌人九族,输了的时候就痛哭流涕祸不及妻儿,这点我理解,人之常情嘛。可是”
胡问静看着周围数百百姓“胡某只信连坐。你想要胡某的命,胡某就要你全家付出代价,胡某不会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个狗屎的世界,那自己的小命搏一次当官的机会,为什么不搏,对不对”
数百百姓中有好几人心中巨震,只觉胡问静说得就是自己。
胡问静冷笑着“胡某怎么会这么便宜你老老实实的和全家在这里挖矿吧,二十年后胡某一定放你们出来。可是,听说这里前几天刚出了矿难,死了七八个人,在矿里能活过十年的少之又少。”
她冷冷的环顾四周百姓“若是有人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可以试试去举报胡某,被胡某抓住了大不了自尽嘛,也省的遭罪。”
数百百姓浑身颤抖,偷眼瞧胡问静,矿洞之内灯火稀少,又有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遮住了光亮,胡问静的身形处于半明半暗之中,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她发亮的眼睛,以及身后石壁上那狰狞的宛如要破石而出的黑影,只觉胡问静定然是来自地府的恶魔。
数百百姓出了矿区,回到了千阳县县城,直到胡问静等人去了下一个街坊,这才仿佛松了口气。有人长长的叹息“真是不长眼啊。”好些人附和,小百姓竟然敢得罪官老爷,妄想告官老爷而发达,这眼睛都是瞎的吗有人冷冷的笑“这叫报应胡县令为民做主抓了那些胡人,那些混账王八蛋竟然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去告密,这叫忘恩负义,这叫罪有应得,这叫报应”一群百姓大声的点赞,就是这样,胡县令是为民做主的好官,那些想要告密的人个个狼心狗肺,活该在矿区挖矿。有人笑了“挖矿可不是人干的活,王大牛多强壮的一个人啊,才十几天就瘦的不成人形了,换成别人能活几天”众人一齐点头,王大牛被抓之后又挨打,又恐惧,又要做体力活,又吃不饱,这惊恐疲倦之下瘦成了柴火棍,换成他们只怕比柴火棍还不如。有人浑身发抖,死不可怕,生不如死就太可怕了。
有人看着四周的街坊邻居,大声的道“我知道还有人心中想着只要自己告密成功就能当官老爷,一家富贵,可是看看矿里的那些人,这富贵是这么容易得的吗千万想清楚了,不要误人误己,全家挖矿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好好的在千阳县种田不好吗有胡县令在,胡人不敢闹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一群人交头接耳,只觉自己这辈子没什么福气,从来不曾捡到过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怎么可能当官呢何况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脑子有病才会拿全家挖矿去赌未来。
几个有心搏一把的人心中惶恐,犹豫不决,纵然是孤家寡人,可是看看矿洞中这么多人落网,到底有几分突围告密成功的希望是不是再等等,再看看
县衙之中,小问竹爬到了胡问静的肩膀上,对着几个官员的孩子做鬼脸。
李朗愁眉苦脸“胡县令,这只怕”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怕不是长久之计。”胡问静接口道。
李朗用力点头,抓了那些逃跑的人全家苦役,他支持啊,他们几个为了全县的百姓打击胡人,那些人家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就出卖他们,想要致他们于死地,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怎么可以不严惩那被抓的人的全家就没有忘恩负义之心就没有支持那人告密李朗是不信的。不把那些令他心寒的人的全家发配去挖矿,他心意难平。
可是,既然要用那些被抓的人的凄惨下场威胁恐吓震撼其余人,那起码也该是凌迟处死了首犯啊。杀鸡骇猴的重点在于“杀”字,不杀了那只鸡,只是打得那只鸡到处飞,猴子有个的害怕的
李朗意味深长的道“胡县令,不可妇人之仁。”想要让百姓害怕的不敢去告密,必须把尸体挂在城门口。
胡问静摇头“扶风王的密探随时都会出现在千阳县,若是被他们看到了,我们的人头”她伸手在脖子上一斩。李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