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纷纷入席,被害姐妹的父母坐上了原告席。
十点三十,书记员宣读庭审纪律,庭审正式开始。
整场一个小时的庭审,段陶勇对自己的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公诉员对他提起的诉讼他全部都认了。
庭审结束,他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原告席的受害姐妹的父母听到判决痛哭出声。
被法警带走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旁听席上,他的家人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来的,包括一直疼爱他的父母。
他的目光落在林舒月身上,紧紧地盯着她。
林舒月跟他对视,面无表情。
法警催促段陶勇快走。
旁听席的观众们陆续离场。
许多记者一窝蜂的去围住了受害姐妹花的父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仿佛像是苍老了十岁,尤其是受害姐妹花的母亲,两鬓都白了。
面对段陶勇的判决,他们表示很满意,可是再满意,他们的两个女儿也回不来了。
林舒月等采访他们的人群散了,林舒月才上前面去“我能给们拍张照片吗”
受害姐妹的妈妈认识林舒月,他们知道林舒月是抓到段陶勇的人,他们见过林舒月,这段时间,他们沉浸在丧女之痛的悲伤中,一直没有去谢过林舒月。
正好现在见到了,他们本来也想着上来感谢林舒月的。
“好,你拍。”受害姐妹的父母互相搀扶着站着,林舒月离得远了一些,举起相机。
拍了照片,受害姐妹的妈妈朝林舒月道了谢,然后道“我们已经决定回老家了,回去种田去。本来出来外面打工,就是想要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的。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还不如就在老家,这样,她们还好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受害姐妹的妈妈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这一个月以来,她哭得太多了,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受害姐妹的爸爸一言不发,只是在走的时候,他跟林舒月说“姑娘,我知道你是记者,你在写报道的时候能不能加一句。要是家里有女儿的,一定要保护好她们,要教导她们,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一定要把家里的门窗关好。谁来敲门也不要开,哪怕来的人是认识的。”
见林舒月点头,两口子才走。他们坐上了亲戚离开的面包车。
等车开走了,林舒月才看到面包车的后备箱都装满了行李袋,显然他们并不打算留在鹏城的落脚点了。
林舒月目送他们远去,赵主任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庭审现场他都没有去听,这会儿也理所当然的见不到人。
李伟生站在不远处等他,刚刚媒体围着受害姐妹父母拍照采访的时候他就没上前,林舒月上前的时候他也没跟着上去。
他甚至连相机都没有从包里拿出来。
他怎么想的,林舒月也大概能猜到一点。他是看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林舒月在报道的,他不会也不屑插一手。
林舒月感慨,李明芳说李伟生性子高傲,现在看来,高傲归高傲,却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
撇开性子不谈,有底线有原则的人总是让人很有好感的。
两人一块儿回报社,林舒月的桌子上又多了一叠信件,林舒月坐下将信看了一遍,然后她看到了一封来自台江监狱寄来的信。
林舒月有些惊讶,这些天她受到的信件很多,全国各地的都有,但来自监狱的还是第一次。
怀着这份好奇的心,林舒月拆开了信,还没看,师傅黄强睡眼惺忪地过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信封上面的寄信地址跟寄信人。
随口道“哟,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放弃啊,许久没有他的消息,我都以为他已经认命了。”
林舒月抬头去看黄强“师傅也收到他来过的信”
黄强对来自台江监狱的这封信印象深刻“收到过。应该说,整个鹏城的记者都有收到过他的信。”
“我收到他的信是在十年前,他写信给我讲,他没有杀害他的妻子,他是冤枉的。但我去查过,他杀妻事实清晰明朗,他的所谓冤枉,也只是狡辩而已。”
“他当年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实行,但他不服判决,这些年一直坚持上诉,现在十年过去了。他还没被执行,我们都讲,他之所以一直坚称自己是冤枉的,还一直上诉,肯定是为了活命。”
黄强说完就走了,林舒月则打开手里的信看下去。
按照黄强的说法,这个叫做郑忠福的杀妻犯十年前给他写过信,且那时候他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那么按照刑事诉讼法对于刑事案件的程序有相应的规定。对判处死刑的案件,正常的程序是一审,二审,死刑复核,签发执行令执行死刑。被告人不服的话,可以上诉一次。
但既然十年的时间他的死刑都还没有被执行,那么在他上诉的那一次,肯定是出现了逆转性的证据,因此他才得以活命到现在。
但出现了逆转性的证据了,他却依旧在坐牢。
林舒月现在对这个案子好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