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附近寻个没有灵气的还真是不容易,去远处又麻烦了些。
徐琛干脆把从京师带来的几株人参拿出来,泡进酒里。
往年桃子酒,今年人参酒,父皇总不至于再因为他迁怒母妃了吧。
京师。
柔贵妃收到了儿子从三千里之外差人送来的几坛酒和野菜干。
柔贵妃看着这些东西,眸中泪光闪动,琼州该是有多么贫瘠,儿子竟连野菜也翻出来了。
她幼年是吃过野菜的,味道很不好,有的带着苦涩味儿,有的着带着腥气,难吃不说,也不怎么充饥,倒是可以抑制食欲。
幼年时吃过的野菜,是柔贵妃记忆里最难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而如今她的儿子,堂堂的王爷,到了琼州近也要吃野菜吗。
一想到儿子在琼州吃糠咽菜,柔贵妃哪还能坐得住。
“春莺,去把本宫前些日子做的荷包拿上,咱们去大兴宫。”
儿子受苦,陛下可不能看着不管。
素以柔弱著称的柔贵妃,硬生生走出了贤贵妃的架势,众所周知,贤贵妃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拽,又快又拽,可到了大兴宫,柔贵妃便红了眼圈,见了陛下,眼泪直接夺眶而出。
“陛下”
正在因小六厚此薄彼生闷气的庆德帝“”
“爱妃怎么了”
收了小六的东西怎么还哭了。
从琼州送来的东西他都见了,也包括小六写给柔贵妃的信,他都拆开读过了。
小六对柔贵妃倒真的是孝顺,在信上报喜不报忧,送来的荔枝酒是亲手酿的,连荔枝都是小六亲自摘的,还有那几坛子野菜干,怕也都是小六自己挖的。
庆德帝想过小六被封到琼州后心里会对他有怨,但真到了他两手空空,柔贵妃却有礼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酸涩。
在他心中小六固然比不过太子,可仍旧是那个他从小心疼到大的儿子,把小六封到琼州是为了太子,可又何尝不是为了小六。
留在京中,留在中原,小六只会被投机之人裹挟。
可琼州就不一样了,那个地方是苦,可是有太医有那么多的护卫军,而且小六在后世之人知道的那段历史里能活到百岁,说明身体并不算差,能在琼州活下去。
苦但是自由,不必被朝臣裹挟,也不必面对众人猜忌。
但在小六看来,他大概是个既狠心又偏心的父皇。
柔贵妃泪水涟涟“臣妾今日收到琛儿差人送过来的东西,陛下不知,那孩子苦啊,偌大的琼州,能拿出来送礼的竟只有荔枝酒和野菜干。”
“琛儿生在冬天,二十岁的生辰还未到,他还只是个没成丁的孩子,当年又是早产,臣妾一想到他当年刚生下来是瘦瘦小小的样子,心里便难过。”
美人落泪比平时多了一番风情,庆德帝指腹擦过柔贵妃的脸颊。
小六都快满二十岁了,贵妃貌美依旧,这张细腻白皙的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也对,贵妃比他年纪小,还比他还要长寿,他看上去便比同龄人要年轻的多。
他长寿,贵妃亦长寿,也难怪小六能活到百岁。
“贵妃收到了小六的酒和野菜干,朕却是什么都没收到。”庆德帝淡淡的抱怨道。
荔枝在京师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可在琼州却是最常见的水果了,野菜干就更不值什么了。
琼州遍地都是的东西,小六竟也不肯孝敬他一份。
柔贵妃眼波流转“像野菜干这样的这样的轻贱之物,富庶些的百姓都不肯吃,陛下富有四海,是天下最珍贵之人,琛儿怎么敢孝敬陛下这样的轻贱之物。也就臣妾,在琛儿离京前特意嘱咐过他,去了琼州要多给臣妾写信,琛儿大概是不想干巴巴的只送一封信来,这才捎带了酒水和野菜干。”
“陛下可不要误解了琛儿,他素来性子闷,不会说话,功课学的也不好,别的皇子允文允武,咱们琛儿是文武都不行,陛下可要多疼疼笨孩子。”
小六笨吗。
庆德帝不这样觉得,能青史留名的皇帝怎么会笨,莫说夺嫡了,朝臣便没有几个是易与之辈,笨皇帝可压不住朝堂。
他现在倒是越来越相信天幕之人说的是真的,但真假并不重要。
“他临出发前,朕给了他五万两黄金安家,太医和御厨也都跟过去了,还有八千护卫军,贵妃不必过于忧心,他会在琼州过好的。”
有王府还不够,还想在琼州新建一座城,虽然看面积也只能算坞堡,可也说明小六被封到琼州后没有一蹶不振,有在好好过日子。
不像老五是真的荒唐,像天幕之人说的那样荒唐。
不过老五荒唐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天幕上的老五是什么样,大魏朝的登王便不能是什么样。
柔贵妃来大兴宫可不是宽慰陛下来了,她是替儿子讨东西来了,儿子都可怜到吃野菜干了,陛下作为君父难道不该补偿一二吗。
“臣妾不是忧心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