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琛呢,秉承着王妃的交代,能赚多少赚多少。
刘秉忠本来没把琼王当回事,讲价不同于旁的,一般来说,身份越尊贵的人反倒是越不擅长讲价,琼王一个长在宫里头一次出门的王爷,还是出了名的寡言,怎么可能会讲价。
事实上琼王也确实不太会讲价的技巧,他一开始只肯给琼王的人一成酬金,琼王却是咬死了要和工部工匠相同的酬金,他把一成升到两成,琼王还是那番说辞,他把两成升到三成,琼王照旧是老样子,嘴巴硬的像石头。
这还怎么讲,这没法讲,纵他有千百种道理,遇上个嘴硬的也没办法,如今只能看谁耗得过谁了,他想到琼州后早日完工好回京,难道琼王就不想早日住进王府吗,琼州那种地方能给琼王什么好住处。
耗呗,看谁耗得过谁。
淑妃病了有大半个月,太医给开的药,她吃一半倒一半,身上烧了退,退了烧,终于在惊蛰这一日,人没了。
贤贵妃听到淑妃薨了的消息,一开始都没敢相信,追问宫人“怎么就薨了,太医院连风寒都治不了吗”
“回娘娘,淑妃娘娘病了已有大半个月,据说是一直不见好。”
淑妃又不是柔贵妃那样的身子骨,给皇上生了两女两子身体都硬邦邦的,不至于被一场风寒要了命吧。
她前些日子遵照皇上的旨意,将宫权尽数都交给了太子妃,没了宫权,也就没了从前对各宫的掌控,不知道淑妃竟病得这样重,不然她也该去看淑妃最后一眼的,好歹一起在宫里头生活了那么多年,刚进宫那会儿,她一直都把淑妃当做自己封后的最大阻碍,可到最后她也还是贵妃,淑妃也还是妃。
都分不清谁比谁更可笑。
“吩咐下去,让景和宫的人都打扮得素净些,替本宫把头上这些鲜亮的都摘了吧。”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得风寒就没了,在后世之人口中,淑妃刺杀陛下可是在庆德三十八年,距离现在还有整整十五年呢。
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要么是淑妃自己不愿意活了,要么就是皇上动的手皇上容不下一个将来可能会刺杀自己的妃嫔。
贤贵妃越想越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额头上惊出了一层冷汗,入宫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觉得伴君如伴虎。
永寿宫内。
柔贵妃沉默着给院子里的果树浇水,淑妃是爱花之人,最喜梅花,去年冬天还办过一次梅花宴,邀后宫姐妹在雪中欣赏梅花高洁之姿。
她从前嫌弃淑妃酸文假醋,如今想来可能也是因为羡慕和嫉妒,羡慕淑妃的家世,嫉妒淑妃此生的美满,父母健在,千娇百宠着长大,通诗文,善音律,入宫后又儿女双全。
打从淑妃病倒开始,她便知道会有今日,淑妃能在刺杀失败后自戕,便也能为了孩子病逝。
柔贵妃忐忑不安了数日,夜里都常常被噩梦惊醒,淑妃是天幕出现后死的第一个人,每每想到这里,她竟有些庆幸皇上把儿子发配到琼州那么远的地方了,谁知道天幕之人下次还会说什么,谁又知道那些心里想着皇位的人会不会直接对琛儿下手。
只是皇上太过高寿,她需要等二十六年之久才能去琼州见儿子,那时候琛儿应该儿女双全了吧。
望着生出新芽的桃树,柔贵妃强打起精神,她记得每年琛儿都会酿一坛桃子酒献给陛下,也不知道琼州有没有桃子,鲜桃不好送,她倒是可以等桃树结果后也拿来酿酒,让陛下派人送到琼州去。
柔贵妃只是预感到淑妃有可能豁出性命以求不连累儿女,庆德帝却是冷脸旁观了大半个月,从淑妃用冷水浇身致自己风寒开始,他就知情,亦知道淑妃一直没有好好服药。
这既是淑妃的选择,他便没有劝阻,但也并非是他所愿,他还不至于容不下淑妃的性命,只是活着的淑妃不好在宫里呆下去。
淑妃冰雪聪明,大概也能想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决然动手吧。
“追封淑妃为淑贵妃,丧事从简,四皇子和七皇子都不许回京,在封地祭拜即可。”庆德帝冷声吩咐道。
赵福领命而去,先去淑妃的宫殿宣旨,再去东宫太子妃处传达丧事从简的旨意,最后到侍卫处,将陛下的口谕传给远在封闭的四皇子和七皇子。
东宫。
太子妃轻轻吐了口气。
虽然不太地道,但淑母妃的死确实让她松了口气。
淑妃是庶母,依着规矩,她和太子都需要守孝百日,起码这一百日她不需要再强颜欢笑面对同样强颜欢笑的太子了。
入宫后,她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在太子身上死了心,太子不喜欢她,甚至没有给她正妃应有的权力和尊重,她作为东宫的女主人,一不能管赵氏,二不能管赵氏生的两个儿子。
她这个太子妃都快成东宫的笑话了,偏又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皇家的老传统了,皇上昔年做太子时也是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家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她也是倒霉,摊上这命,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