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使者怎么说”
“是有人建言不分巨细把奏疏送来军中。”
“杨修第二”皇帝摇头,不屑的道“不,杨修至少能揣摩到帝王心思,这些人,却不知朕最厌恶的便是这等小聪明。”
“是,这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秦泽说道。
臣子揣摩帝王心思是常事,包括刘擎等人也是如此。可你揣摩就揣摩吧自作聪明就是犯蠢
在那些人的眼中,帝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更多是君臣,越是恭谨越好。
可在皇帝的眼中,君臣之间,先是父子
颠倒了秩序,伪帝和太子之间的惨剧就不远了。
别说是奏疏,就算是阿梁真的动了几个不听话的臣子,皇帝也只会暗中叫好,顺带叫人回去给太子吃一枚定心丸我儿牛笔
但他不能鼓动太子去这么做。
你可以自己琢磨,但不能要朕来手把手的教你。
这便是皇帝的教子方法。
没多久,锦衣卫送来消息。
“太子舍人张强建言太子当每日早期后为陛下祈祷,每日的政事当多听刘相等人的看法,少说话另外,不分巨细,有事当立即飞报陛下”
秦泽发现皇帝的脸上多了冷意。
皇帝屈指在桉几上叩击着。
“他这是想让阿梁成为一个唯唯诺诺之辈吗其心可诛”
秦泽心中一颤,想到了那位张太傅。
皇帝登基后,随即便册封了太子。东宫的人手也陆续配齐了。
按理,太子太傅等职当由刘擎等人兼任,但皇帝却在东宫大量用了北疆系之外的官员。
有人赞美,说皇帝深谙制衡之道。
是啊
皇帝身边大多是北疆系的官员,东宫再如此布置,北疆系一家独大,如此,刘擎等人的影响力也就太大了。
张强乃是老臣子,德高望重,作为太子太傅是够格了。刚开始时,他整顿东宫颇为得力,皇帝甚至还赏赐了他一万钱。
可这才多久,张强竟然就掺和了皇帝父子之间的事儿。
秦泽想到了一件事儿,出征那一日皇帝先出宫,他要晚些。在出皇城的路上,他看着不少官员明显的放松了许多。
那一刻他没仔细琢磨,此刻想来,那些人是在畏惧皇帝。
皇帝一走,许多人该撒欢了吧
张强,只是其中之一。
这事儿不可隐瞒。
秦泽想到这里,说道“陛下,当初奴婢出皇城时,见到不少官员都面露轻松之色。”
“当朕是老虎”皇帝神色依旧冷冷的,“张强是老臣子,自然该知晓朕对阿梁的情义非同一般,可他却依旧撺掇阿梁如此,是何居心”
老臣子,可不代表人老实。
秦泽见茶水没了,就出去叫人弄来。
再回身,就见皇帝冷笑道“朕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陛下竟然不管
秦泽愕然。
“秦泽”皇帝突然开口。
“奴婢在。”秦泽微微欠身。
“你说,太子在想什么”
“奴婢,不敢揣测。”
“是啊你都不敢揣测,可有人却敢。”
秦泽嵴背发热,恨不能插翅飞出去。
“去吧”
皇帝拿起文书。
秦泽如蒙大赦告退。
走到门外,就听皇帝轻笑声。
“阿梁,莫要浪费了为父给你准备的磨刀石”
“殿下”
皇帝走后,太子监国。阿梁每日都会和刘擎等人朝议,但他主要是听,偶尔发表看法。
“嗯”
阿梁方才有些走神了。
“殿下,长安市面上粮价跌了不少。”曹颖说道。
“此事,卿以为当如何”阿梁随手拿着笔,在册子里写了一行字,然后合上册子。
册子和笔都是他听政时所用,皇帝鼓励他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事儿记录下来,不用担心丢人。
记录完毕,阿梁抬头。
他看到了曹颖眼中的失望之色。
“臣以为,当由朝中出钱收购粮食,把粮价抬起来。毕竟,谷贱伤农啊”
虽然是第一次监国,第一次在没有皇帝的保护下直面重臣们,但曹颖希望阿梁要敢于发声,敢于试错。
阿梁点头,“如此甚好。”
随后又商议了几件事,形成决议后,阿梁令人送去军中。
他随即去了皇后那里,母子谈话许久,又陪李老二玩了一会儿,这才疲惫的回到书房。
他随手把小册子放在桉几上,坐下,放松的躺在剑客的嵴背上。
门外,富贵蹲坐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阿梁眯着眼,双手枕在后颈上,轻声道
“都把孤当做是孩子啊”
一阵秋风吹进来,吹动了桉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