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干岁」
阿梁坐在父亲身前,感受着那一股股的杀伐之气迎面而来,浑身不禁微痛。
第一次直面这等杀伐之气时,他觉得是家中的绣娘做鞋子的粗针,这一次变成了做衣裳的细针。很有趣啊
阿梁仔细琢磨着这股气息。
秦王举起手回应,引发了更大的欢呼。「殿下千岁」
中军迅速更换了大旗,秦王就位。「见过殿下」
裴俭等人行礼。「如何」秦王微笑问道。
该给麾下压力的时候,他自然会给。但大部分情况下,他更愿意鼓励。
「守将陈麦颇为老道,守军看着不错。」裴俭指着城头「臣威慑了一番,本想今日攻城,得知殿下即将赶来,臣便令人故作懈怠之意"
「等孤来镇压守军的士气」
秦王说道「裴俭的计谋堂堂正正,老韩就有些阴谋的味道。」韩纪干咳一声,「臣是文官啊」
「是啊文官」
秦王眯着眼,心中不知转动着什么念头。「可曾劝降」
「劝过,无用。」「守军态度如何」「温和。」
秦王点头,表示知晓了。「那么,攻城吧」「领命」
裴俭回头,「索云」「在」
「攻城」「领命」
秦王下令,裴俭下令,索云再下令这便是一条权力的链子。每个人在其中都有自己的位置,都有所得。
这便是君臣之道吗
秦王若有所思,他感到怀里的儿子有些紧张,就低头道「阿梁若是不想看,可去后面转转。」王老二说道「我陪大郎君去玩耍」
这是玩耍的地方吗秦王瞪了王老二一眼。
「不,我要看。」阿梁很坚定。
「也好。」秦王对宁雅韵微微颔首,示意老帅锅多注意阿梁的变化。宁雅韵微笑道「老夫在此,百无禁忌。」
呜呜呜
雄浑的号角声中,敢死营出动了。
「敢死营需要补充。」赫连荣说道「可北辽俘虏大多在修路遵照殿下的指示,要想富,先修路,故而敢死营的兵员补充很难。」
秦王还有个雅号,叫做修路狂魔。
从在太平为官时他便开始疯狂修路,官道、县道、乡道乃至于新开官道。陈州,桃县,他每到一处,必然是先修路。
但不知不觉中,北疆的商贸,以及各等经济活动随着道路的通畅而蒸蒸日上。别人不知晓,三巨头每每提及此事,都对秦王的高瞻远瞩敬佩不已。
「听闻,有人蓄谋谋逆」秦王淡淡的道。这
赫连荣低头,「是。」
北辽故地那边是有人准备谋逆,不过还在筹划阶段。按照锦衣卫的说法,这事儿还有得等。可秦王有些那个啥迫不及待了。
「燕儿啊」「在」
敢死营将士已经冲到了城下,喊杀声中,秦王平静的道「谋逆的时机如何掌握,锦衣卫要认真体会。
呃
殿下这是让锦衣卫在北辽故地挑起一场叛乱然后,抓俘虏。
「老韩。」「在」
秦王说道「修路那些俘虏不少都被磨砺的颇为忠心,拿获了谋反的俘虏后,换一批修路的俘虏进敢死营。」
看,事儿不就圆满的解决了「是」
秦王微笑,摸摸儿子的头顶,「阿梁可觉得卑鄙」阿梁犹豫了一下。
「阿耶行事不
卑鄙」
这是他的父亲,阿梁会自动为他的言行打上一层正义的光芒。
「阿梁记住帝王的职责是什么是守护。守护这一方土地,守护这一方百姓。仁慈,对内。对外,则是物竞天择。」
「是。」
这时敢死营登城了,城头厮杀的难解难分。「陈麦吗有些意思」
秦王问道「汴京方向可有异动」
裴俭说道「有几股骑兵逼近,不过在与我军游骑接触后,就迅速撤离。游骑回禀,说乃是禁军骑兵。」
「禁军年胥此刻怕是惊惧交加吧」秦王说道。「殿下,要提防金州等地的援军」有人建言。
「得知孤来,金州等地怎敢救援叶州」秦王目光睥睨。
「殿下征战多年,围点打援用的出神入化。老夫敢打赌,得知殿下亲临,金州等地守将定然会紧闭城门,瞪大眼睛,担心殿下突然率军出现在城下。」
韩纪笑道。「要小心」
金州城城头,三十余岁的知州常兴看着远方,神色凝重。
「是。」守将黄彰深以为然,「秦王擅长奔袭,且爱围点打援。我军最好谨守不出。」「常知州救救我叶州吧」
叶州的使者在边上哀求道。常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噗通
使者跪下,「常知州,求你了」
「老夫方才的话你没听到吗」常兴恼火的道「秦王用兵出神入化,救援救援,就怕半道被秦王伏击。老夫更担心才将出兵,秦王就率军出现在金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