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情人司的密谍在打马疾驰。
这是他的第五匹马,没算从边军斥候中得的三匹,否则加起来是八匹马。很顺溜的一个数目。
这一路他不是没猜测过王举北上的缘由。
作为情人司的密谍,对时局的判断是基本功,没有这个基本功,就算是天大的消息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会视若无睹。
王举既然是乔装,必然不是去南疆。那么便是去寻北疆军。
朝中派遣一位宰辅去寻秦王能干啥用屁股都能猜到,必然是去寻求联手。
否则给朝中那些重臣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冒着被石忠唐发现后震怒的风险,让王举北上。付出,必须得有相应的收益才是。
「止步」
前方有巡检司的关卡。
数十军士懒洋洋的在拒马后面看着密谍。「娘的,两匹马,多半是信使,没搞头」密谍勒住战马,把牌子扔了过去。
一个军士接过牌子,看了看,「是情人司的人」咱们惹不起
拒马被挪开,密谍问道「可曾见到王相公」一个军士说道「走了三日了。」
密谍呆呆的看着前方。「哎」
「哎」
密谍摇摇脑袋,突然打马疾驰。「这人有毛病」
「对,多半是。」
密谍拼命打马,战马的屁股上多了不少鞭痕,一边长嘶着,一边撒腿疾驰。他寄希望于大周文官的尿性发作,自己才有希望追上王举。
大周的文官出行,每到一处,总得要看看当地的风花雪月。喝点小酒,女妓在身边逗弄几下,顿时热血沸腾,嘴里说着老夫有了,手眼却一点儿都不安分。
可他却不知晓王举赶路的心思比他还急。
「快」
王举年岁不小了,可依旧在打马疾驰。
他已经把使团的大多人给扔在了后面,就带着张菁,以及几个护卫在赶路。
在距离汴京还有半日路程时,恰好过了午时,按理当日就该寻个地方住下,可王举却令继续赶路。连张菁都无法理解老王为何要这么拼。
「王相,咱们不着急啊」
就算是朝中决定要出兵攻打南疆,也得花费不少时日至少粮草得调集一阵子吧也不差这么半天不是。
「张菁啊你在公主身边做事,不知当下局势的纷乱。」
王举慈眉善目,不,是语重心长的道「大周原先是在夹缝中求存,唯有靠着大辽的牵制,方能保得平安。可大辽灭了。」
被公主的老相识给灭了。
张菁想到了秦王再想想美的令女人都心动的公主,顿时就觉得天下就只有秦王才能配的上。
「大辽没了,大唐乱做一团。可再乱,也比大周强。秦王与石忠唐的大战不知会延绵多久,大周若是不趁此机会出手南疆军铁定会对大周动手。」
「为何」张菁问道。
「老夫判断,石忠唐不是秦王的对手。且秦王坐拥大半个大唐,特别是关中在手,偌大的北辽也是他的地盘。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石忠唐都远远不及。有句话你可曾听闻过穷则思变。」
王举说道「当初大唐为何屡次想对大周下手不就是眼红大周富庶吗方崇北征失利,这便是给石忠唐对大周动手的底气。
你想想若是大周落入石忠唐的手中,这些海量的人力、财力,便能支撑他与秦王争夺天下。特别是水军,大周水军天下无双,有水军在手,必要时还能远遁海外你想想,换了你,若是不敌秦王会如何」
张菁几乎没有考虑,「那就从了吧」
王举「」
张菁俏脸一红,「我是说,降了吧」
王举这才释然,然后叹道「出使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北疆军那边说了,秦王有交代,叛军不留俘虏。秦王的性子老夫知晓些,一言九鼎。」
是啊
当初那个保护公主的县尉少年俊美,可前阵子一见却多了威严,二者一融合,能令女子怦然心动。文治武功横绝当世,长的又俊逸不凡,这样的男子去哪找
难怪公主看不上大周的那些所谓大才。
那些大才在汴京女人圈里特别吃相,可与秦王比起来,那些大才要么丑,要么文采连给秦王提鞋都不配。更遑论秦王的身份能令他们自惭形秽。
「那就赶路吧」
众人草草对付了几口干粮,就被王举催促着赶路。晚霞漫天时终于看到了汴京城。
「晚些关门」
王举大喝一声,正准备关闭城门的军士们抬头。「是王相公」
王举随即赶到了宫外请见皇帝。「老夫求见陛下」
「王相,要关宫门了。」
来盯着关宫门的内侍为难的道。
张菁却径直进去,令王举羡慕不已,「老夫有要事禀告陛下。」「等着。」
年胥正在散步,为晚饭腾出胃口来。「陛下,王相求见」
谢引弓禀告道。「王举回来了」